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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間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下來。

  那紅紗委實同凡間的蓋頭有些相像,叫人不自覺回憶起兩人初見時,掀開蓋頭那一眼。

  謝衍眸色一深,也不撒手,兩手抓著床幔往自己身前一扯,剛好將床幔中半裹著的小姑娘帶到自己面前。

  他俯身,吻住了近在咫尺的雙唇。

  璀錯整個人幾乎貼在他身前,本下意識地要抱住他,奈何被床幔完全束縛住動作。

  謝衍一手捏在她後頸,而後扣著她,逐漸加深了這個吻。

  璀錯記憶里的前一秒,還是她被輕輕按在榻上,與他額頭相抵,身下的紅紗逶迤散到地上,再有意識時,他已經在她枕側半支起身,饒有興味地描著她的輪廓。

  她此時渾身懶洋洋的不想動彈,只轉身抱住他那隻胳膊,打了個呵欠。

  謝衍陪她躺下,騰出另只手來給她拽了拽被子,「就那麼困?這一路都睡了多久了。」

  他這話一說,璀錯才意識到自己不對勁。

  按理講,她雖用不了仙力,靈力也儘量壓制住了,但這具軀殼好歹是個仙君,同凡人還是不能同日而語的,她不該這麼容易疲倦的。

  她一聲不吭地尋思了許久,久到謝衍都以為她是又睡了一覺,才突然悶悶地小聲道:「雙修……會懷上身孕麼?」

  謝衍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句問得有點懵,頗好笑地敲了敲她額頭,璀錯不知怎的就看出兩分敲榆木疙瘩的意思,「雙修只是在紫府里,神魂的誕生是要軀體相合,壓根就不在一個層面上。」

  說罷他沉吟了片刻,又接著道:「你若是想要個孩子,也不是……」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天道巴不得把神族最後這根獨苗苗也連根拔起,神族的血脈,怕不是這麼容易誕世的。

  璀錯在他說完前,準確無誤地捂住他嘴,整個人顯而易見地鬆了口氣,「不必不必,我就隨口問問。」

  謝衍莫名不悅地皺了皺眉,璀錯卻渾然沒察覺到枕邊人微妙的情緒變化,將手一收,縮回被子裡,安心地睡了過去。

  謝衍忍住想將她弄起來好好算算這句「不必」是幾個意思的衝動,盯著她安靜的睡顏看了一會兒,而後嘆了口氣,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將那一點殷紅點在她眉心上。

  那滴血瞬間隱沒進去,攜著來自他本源神力的力量,在她的經脈中走過一圈,確認她身子的確無甚異常後,方緩緩沒入她識海,化為她靈力的一部分。

  謝衍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他怎麼也記得,她以前沒這麼嗜睡來著?

  只是今日她這一覺睡得格外沉。

  第二天謝衍見她絲毫沒有要醒的意思,皺眉又探了一遍,確認她的的確確是好端端地在睡覺後,才放下心來。

  他雖是不打算犧牲自己消弭怨氣,但替天宮查查這回的怨氣源頭在何處這種舉手之勞,還是可以幫一下的。

  畢竟,有些地方天宮的人進不去,卻攔不住他。就比如,謝衍閒閒望了一眼窗外,鬼王的宮殿。

  璀錯睡得香甜,他一時不忍心擾她清夢,便沒叫醒她跟著一同去。只留了個只有她能打開的傳話捲軸,同她簡單交代了兩句去向,叫她沒什麼事便先不要出房門,又給這間房加了兩道結界,才離開客棧。

  謝衍留的結界只是為了擋住旁人進去房裡,對璀錯沒什麼約束力,若是她實在悶不住,想出便能出得來。

  是以他並不知道,在他出門後沒多久,璀錯便自床榻上坐起身,睜開的雙眼卻無悲無喜,甚至透出幾分麻木。

  她慢慢走到門邊,一把將門拉開,主動走了出去。

  客棧外,憑空割裂開的空間裡,鬼王身邊的左護法煩悶地薅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再度同下屬確認道:「王上當真要這玉玦的主人,全須全尾地出現在他面前?」

  他從前得的指令可都是「把人帶來,生死不論。」

  而抓活的比先殺了再帶過去麻煩得多,是以他向來只當這話是王上讓他留個全屍,從來沒有抓過活人的經驗。

  「護法大人,話是王上親口說的。」下屬無奈地又重複了一遍王上的指令。

  左護法將拳頭按得噼啪作響。那個不知為何妖力淺淡還能進到下界的小妖女不足為懼,抓活的也好抓。

  問題是她身邊跟著的那個青年,那日在客棧不經意間露出的一身滔天修為,即便是他,在查出那青年的底細前,也不敢輕易招惹他——平白給自己的差事增加難度,沒必要。

  他能感應到房中被加上的結界,既然不想將那青年引回來,便不能硬闖進結界裡將人帶出來。

  只能等著裡頭的人自己出來。

  等人自己出來這主意是他那個下屬提的。

  但左護法本尊覺著這很不靠譜——這不就是守株待兔麼?那小妖女修為低微,搞不好便是要在屋裡待到那青年回來為止,這樣等下去,到頭還是白等。

  可就在他盤算著怎麼能以最快的速度打破結界,趁那青年回來前將人帶走時,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小妖女從裡頭自己走了出來。

  左護法當場愣住。

  簡直得來全不費工夫。

  畢竟要生擒這麼個靈力微薄得可憐的妖族,對他而言不亞於殺雞用牛刀。

  可他不過剛將人拘到他所在的這個斷層空間內,那小妖女冷冷看他一眼,仿佛在看什麼死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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