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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籌錢,蕭彧甚至還鑄發了券幣,也就相當於國庫券,向民間發售,承諾一定的利息,三年或五年到期兌換。這法子可比增鑄錢幣合理多了,至少不會引起大量貨幣流入市場從而導致通貨膨脹。

  發行券幣類似於民間的放貸,只是利率要低於民間的高利貸。但由於是朝廷發售的,信譽有保障,百姓都願意購買。券幣發行得非常順利,短短一月內便已售完。

  這法子令閔翀這個錢摟子都拜服不已,蕭彧竟有如此妙招,不用搶不用坑,便能籌集當下需要的費用。

  用這個法子還有一個好處,購買券幣的主要是原來的地主階層,因為只有這些人手中才有多餘的錢來購買券幣。

  他們買了朝廷的券幣,為了到期能夠贖回自己的錢,自然得支持朝廷的一切舉措,徹底死了那份蠢蠢欲動的不安分之心。這對維護穩定也是一大助益。

  裴凜之了解清楚蕭彧這一年多的舉措,眼中的讚許之情都溢出來了:「我就說了,沒有人能比你更適合來坐這個位子。」

  蕭彧苦笑:「哪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都是被逼出來的。這麼大個攤子,總需要人來收拾。」

  裴凜之給他捏肩膀:「就是辛苦你了。」

  蕭彧說:「也還好,再辛苦也不及你們這些出生入死的將士。說到這個,將士們的撫恤金還沒湊齊呢,愁人。不管賺多少錢都不夠用!」

  裴凜之說:「撫恤金的事暫時不用擔心,我們從西戎那兒繳獲了不少金銀,還有西戎的銅幣,拿來重新熔鑄了,再給將士們發放撫恤金吧。」

  蕭彧聞言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麼忘了這一茬。還好,還好,這個難題可算是解決了。」難怪有以戰養戰的說法,這不就是現成的麼。

  以後打東戎就不這麼著急了,休養兩年,儲備一點財富再打吧,不用這麼捉襟見肘,就是東戎境內的漢人百姓還要再受幾年苦。

  天下一統,國泰民安的日子何時才能實現呢?真希望那一天早日到來。

  裴凜之回來沒兩日,便是中秋。時人尚未重視中秋佳節,但蕭彧很看重,每年中秋都會隆重慶祝,不僅要拜月賞月,還要聚會團圓。

  中秋這晚,蕭彧便在宮中設宴,邀崖州舊部歡聚,算是一場家宴。

  從心理上來說,從崖州帶來的人才是蕭彧最為信任依賴的,是真正的自己人,比之下屬與同僚的關係,他更願意將他們視為家人。

  當年離開崖州之時,這些人多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與懵懂稚子。如今倏然已過近十載,稚子已成少年,少年郎皆多已成家立業、娶妻生子,人數比離開之日已多出近半,呈蓬勃發展之勢。

  這也是他治下國家的現狀,百姓從流離失所朝不保夕的生活中逐漸安定下來,開始安居樂業,對未來生活充滿信心與嚮往,國泰民安、國富民強將會是不遠的夢想。

  是夜,秋風微涼,暗香浮動,月華如水銀傾瀉,將四海人間籠成詩畫。

  太初宮河池旁的翠微閣中,燭光與天水交織的月光交相輝映,照亮了滿座歡聲笑語的賓朋。

  當日從崖州跟著出來的,除了吉山與吉海兄弟未在場外,余者皆攜家眷前來,就連吉山的波斯妻子泰安也帶著混血兒子來了。

  蕭彧特別喜歡這樣的熱鬧,斯情斯景令他想起了當年在白沙村中上夜課的情景,男女老少聚在篝火旁,如饑似渴地聽他和凜之、孟洪授課講故事。

  回想起來,那樣簡單快樂的日子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蕭彧正沉浸在回憶中,忽然聽見阿平叫他:「爹爹,爹爹!」

  蕭彧回過神來:「平兒何事?」

  阿平笑著說:「方才聽見二師兄和三師兄他們說,當年在崖州的時候,爹爹和師父每晚都給大家講故事,是不是真的?」

  「對呀。」裴凜之接過話題,看一眼蕭彧,笑道,「當年我與你爹爹在家中辦學堂,夜間在家門口給大家上夜課,講故事。那時候你還在襁褓中呢,特別黏你爹爹,一到晚上,除了他你誰也不要,他只好一手抱著你,一邊給大家講課。可把你爹爹累壞了。」

  阿平難以置信地笑:「果真?那這麼說來,我也是跟著爹爹和師父上過課的?」

  「正是。你後來不還跟著我去學塾上過課,還記得嗎?」蕭彧笑道。

  阿平搖頭:「我只記得番禺的一些事了,那時候太小了。說起來,幾位師兄也還是爹爹的學生了?」

  一旁的閔翀笑道:「不光你那些師兄,這裡的在座的沒有幾個不是天子門生啊,當年大勇、小春、魚兒這些人,全都上過你爹爹的課。」

  阿平笑起來:「那便都是我的師兄師姐了。」

  蕭彧說:「算起來還真是。還挺懷念崖州的,尤其是白沙村,那裡房子還是我和你師父親自建起來的呢。就是不知道還有無機會再回去看看。」

  一旁的閔翀笑道:「陛下真乃赤子之心,還一直惦記著白沙村的一切。」

  蕭彧笑道:「怎能忘記,那可是最刻骨銘心的記憶。幸得大家鼎力相助,共克艱難困苦,才一步步走到今日。我喜歡同昔日的舊友相聚,因為能時刻提醒我莫忘初心。」

  裴凜之溫柔地看著他,不管過去多少年,不管他站得多高,看得多遠,但他始終都不曾忘記過自己出發的地方。得蕭彧,不僅是他之幸,更是天下百姓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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