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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平任由小春給他擦完臉,又擦乾了腳,光著小腳丫跑到蕭彧身邊,往他懷裡湊:「郎君最喜歡阿平了。」

  蕭彧點著他的鼻子:「郎君喜歡知錯就改的好孩子。」

  阿平連忙說:「阿平知錯了阿平是好孩子,郎君。」

  蕭彧說:「那郎君就會喜歡阿平。」

  阿平伸手揉揉蕭彧的眉心:「郎君想師父了嗎?」

  蕭彧暗暗驚詫阿平的童言童語,他是怎麼看出來的,方才他確實在想裴凜之。

  如果裴凜之在這裡,即便蕭禕派出了所有水師,他想他也會無所畏懼,因為他相信裴凜之一定會保護好自己。

  昨夜他還已經考慮過最壞的情況,如果這次番禺守不住,裴凜之會怎麼樣?他一定會殺了蕭禕給自己報仇,然後呢?

  他已經不敢去想了,他不希望他餘生都活在悔恨和自責中,但又怎麼不會呢。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強烈地想見裴凜之。

  阿平再次伸手摸摸蕭彧的臉龐,安慰他:「郎君別擔心,師父已經去了很久,他明天就回來了。」

  蕭彧回過神來,低頭看著阿平,在他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是的,我希望他明天就回來了。」他被阿平安慰到了。

  阿平從蕭彧懷裡起來,站在木地板上,端起兩隻小拳頭:「我會保護郎君的,我也會武功。」然後「哼哈」一聲,揮出了小拳頭。

  蕭彧莞爾,孩子果然是世界上最治癒的存在。

  閔翀和蕭繇同一時間進了院子,閔翀剛換了一身乾衣服,束著的髮髻還是濕的,看來連澡也沒來得及洗一個。

  蕭繇身上還是昨日那身,沾了不少泥灰,皺皺巴巴的,一臉倦色,他進來就往地板上一躺:「累死我了。好餓,快讓廚房準備吃的來。」

  蕭彧說:「辛苦你們了。小春去廚房吩咐多做些朝食。」

  小春趕緊去了。

  閔翀打了個哈欠:「今日一早斥候便送來消息,說是在寶安縣的海灘上發現船隻的碎片,還有幾具屍體,從他們身上搜到了安國水師的軍牌。看來昨日那場暴雨給安國水師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不知道打翻了幾艘船,要是全打翻就省事了。」

  蕭繇說:「這就是天譴啊,說明皇兄是天選之子,連老天都要責罰蕭禕這個偽帝。」

  閔翀笑著說:「我昨日就說了,陛下是天命之人。是絕對可以逢凶化吉的。」

  蕭彧嘆息:「希望真的能夠逢凶化吉。既然雨小了,安國水師今日怕是要過來了。」

  「不怕他們,我已經對城牆的防禦重新布防,沒有個十天半月,他們休想攻進來。反正我們糧食多,扛得住,就這樣慢慢耗死他們。」蕭繇也打了個哈欠。

  他們都一夜未睡。蕭彧說:「你們去洗個澡,然後吃了早飯去睡一覺。趁著敵人還未到,先養精蓄銳。」他知道即便安國水師趕到番禺,也不可能在今天攻城,比起來,敵人的狀況顯然要更糟糕。

  閔翀和蕭繇朝食後都回去睡覺了,蕭彧則親自上番禺城樓上看了一下,城牆上堆滿了從河灘上撿來的大大小小的河卵石,看樣子這幾日蕭繇還是下了功夫去準備的。

  站在城樓上看城外,滔滔江水已經變成了一片渾濁的黃色汪洋,有一些河灘邊的田地已經被完全淹沒了,可惜了,水稻還有不到一個月就可以收割了。

  暫時還看不到安國水師船隻的蹤影,不知道現在到了何處。

  一直到了第二日,斥候來報,安國水師船隻到了,只有四十一艘。根據那船隻的規模大小來推算,每艘船大概能裝載五百人。也就是說,安國水師最多還有兩萬多人。

  這跟之前斥候匯報的情況不一樣,這說明這次颶風給安國水師帶來的不僅僅是一艘船的損失,而是很多艘。

  安國水師將船靠江岸停泊了,將士們下了船,便在番禺城外紮下了營。但是沒有來叫陣,看來是要先休整一下。

  這些安國水師去了城外的幾個村莊,帶回了不少乾柴禾,不知道是買的還是搶的,開始在城外生火埋鍋造飯。

  睡了一整天的蕭繇養足了精神,吃飽喝足之後,就上了城牆,又開始發揮他的優勢,對安國水師進行說服教育,尤其強調了一點:蕭彧是天命之人,他才是真正的天子,蕭禕派兵來攻打他,結果卻遭到了天譴,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颶風,除了上天震怒懲罰你們,真是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

  這種說法在蕭彧聽來極其迷信,但在安國水師將士耳中卻如同敲響了一面巨大的鑼鼓,振聾發聵。

  蕭彧本來就是太子,如今稱帝為王,他們受命前來鎮壓,卻遭遇到了一場平生僅見的颶風。

  本來遇到颶風,就應該緊急靠岸避風,然而他們如見了鬼一般,竟然在海面上迷失了方向。一直到颶風暴雨迎面而來,他們都沒找到海岸在何處。

  為了不掉隊,船隻咬得非常近。距離過近,颶風一來,挨挨擠擠的戰船便不受控制地互相碰撞起來,有的直接撞破了船身,開始進水、沉沒,水師將士們紛紛跳水自救,但風浪和雨太大了,根本就沒幾個人被其他船隻救起來。

  無數人淹死在大海中。有一艘船剛救了幾名士卒,馬上就被一個巨大的海浪掀了個底朝天,那幾名剛給救上船的士卒再也沒有游上來,那艘船上的將士也沒人被救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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