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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知道這一仗在所難免,蕭彧才認真考慮起設計武器來。槍炮難度太大,造不出來,殺傷力較大的床弩倒是可以試試。

  其實不管是崖州軍還是交州,都是安國的子民,蕭彧並不想自相殘殺。但現在崖州軍受到威脅,他就不得不偏心了,畢竟親疏有別。

  交州水師試圖靠港登陸,剛靠近一點,就被床弩射中了。

  交州水師被突如其來的箭嚇蒙了,他們離港口還有一里多距離,這在平時絕對是安全距離,只要靠近港口,藉助船上弓箭手的掩護,是能夠爭取登陸機會的。

  但現在離海岸還這麼遠呢,崖州軍就能夠射中他們,並且還是數箭齊發,那就不是某個神射手射的,而是某種殺傷力極大的神兵了。

  交州水師反應非常迅疾,很快就往後退了半里。

  交州水師將領周冠英趕緊召集同僚開會:「逆賊果然反了,竟在港口設有強弩,我等無法登陸,需要換個地方登陸才行。」

  這時一名士卒來報:「報——將軍,方才烈虎號上收到一封弓箭帶來的信。」

  「呈上來。」周冠英說。

  軍士將信遞上來,周冠英展開一看,非常驚訝,並非是以絹布寫就的信,而是一種從未見過的乳白色紙張。紙質綿密均勻,韌勁十足,墨跡在紙張上完全不暈染,竟是上好的紙張。

  信是蕭彧親自寫的,寫得客客氣氣,說他並不想因為自己累及諸多將士的性命,這一仗能不打就不打,懇請交州水師將領登岸詳談,合謀解決問題之法,並答應會保障他的人生安全。

  周冠英看完信,譏笑:「這蕭彧小兒好生天真,以為周某是黃口小兒,他說傷害我便不傷害?他若真不想打仗,那就該主動上船來讓我等綁回去治罪,而不是架了強弩來『迎接』我們。」

  眾下屬紛紛傳閱了這封信,有人注意到信紙的特殊:「不知用的是何種紙張,竟從未見過。」

  周冠英冷哼一聲:「想是宮中貢品,貶謫至此,生活依舊如此奢靡。難怪要造反,不當皇帝,哪有這樣的享受。換個位置登陸,陳校尉,率一艘船去尋找合適的登陸位置。」

  「是!」姓陳的校尉領命去了。

  蕭彧哪料到自己用了紙坊最新出的紙張,竟招來了如此詆毀。周冠英恐怕也不會想到,就是他們的皇帝,也還用不上這紙張呢。

  蕭彧跟裴凜之討論:「你說交州水師會從哪兒登陸?」

  裴凜之說:「有可能從白沙村或者升龍灣上岸,也可能是北邊的村子。」

  蕭彧說:「跟周邊的百姓都打過招呼了沒有?一旦有陌生水師登陸,千萬不可抵禦。」

  交州水師說到底也是安國的將士,又不是匪兵,不可能為難崖州的百姓。

  裴凜之說:「已經吩咐下去了,不抵抗不協助。」

  梁王則在一旁走來走去,轉過身來說:「皇兄,你讓我出戰吧。他們敢上岸,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蕭彧說:「關山和羅將軍已經帶兵在城外守候了。你就在城裡好好待著吧。」

  梁王說:「我也想去,我都憋了多久沒打勝仗了,一定要扳回一局才行。」

  裴凜之說:「王爺休要著急,以後有的是打仗的機會。」

  梁王手下的羅將軍帶著上千弓箭手駐守在北面的海港處,等候交州水師登岸。

  關山則帶了兩千人馬潛伏在白沙村升龍灣一帶,另外安排崖州守城校尉劉英率兩千兵力駐守在崖州東北向的海岸一線。

  裴凜之親率三千新兵駐守在崖州城內。

  崖州現在是全民皆兵,不能拿刀槍的老人孩子也都是蕭彧的偵察兵,只要交州水師一出現,第一時間就會被發現,並且通知各村消息點,然後迅速傳送到崖州軍中和蕭彧這裡。

  設若交州水師捨近求遠,要從朱盧縣登陸,那崖州軍便能以逸待勞,等待交州水師前來攻城。

  當然,這個時候閔翀率領的廣州水師應當早已趕到,拿下交州軍的戰船,斷了他們的退路,缺乏糧草的交州軍不知道能在崖州支撐多久,除非他們在當地搶糧食。

  所以他們現在不是怕交州水師不登陸,而是怕他們不登陸。

  交州水師找尋了好幾處登陸點,最後決定在一處叫椰青的村子登陸。

  椰青村如其名,長滿了椰樹,以前這個村子特別窮,不過現在村子條件改善了不少,因為城裡的油鋪收椰果榨油,每年椰子收穫的季節,家家都能小賺一筆。

  除了椰子,椰青村現在比較有名的是鹽田,官府將曬鹽的地點選在了椰青村。

  去年年底蕭彧大赦犯人,絕大部分輕罪犯人都被釋放了,僅有少數重罪犯人還在羈押中,被發配到鹽田去曬鹽。

  椰青村的村民不曬鹽,但官府徵用了他們的海灘,每年都會支付一筆租賃費用,靠著這筆租賃分紅,村民的生活條件有了極大的改善。

  因為交州水師來犯,曬鹽的犯人都被帶回崖州大獄關押起來了,待太平了再繼續曬鹽。鹽田就交給了椰青的村民照看。

  這日,幾個村民在田中攪拌海鹽,忽然看見遠處的海面上出了一艘船,接著又出現了更多的船,想起前些日子裡正說的話,有敵人來了,便趕緊扛起耒往回跑。

  不久後,交州水師將船停在了附近的海面上,放下小船紛紛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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