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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凜之喃喃地說:「難怪。」他用的那種辦法,太過匪夷所思,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所以你現在該明白了,我為何對稱王稱帝沒有任何興趣,因為那跟我原本的生活相去甚遠。」蕭彧攤開手苦笑。

  裴凜之看著他:「對不起,把你推到了這一步。但我不打算退卻,只能麻煩你繼續向前了。」

  蕭彧繼續苦笑:「我好像也無路可退了。誰叫他原來是太子呢,蕭禕是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已經認清現實和自身的處境。」

  裴凜之點點頭:「你明白就好,我還是會像守護殿下一樣守護你。」

  儘管他這麼說了,蕭彧還是覺得裴凜之對自己的態度變得恭敬疏離起來。

  到了睡覺的時候就證實了。

  裴凜之還是像往常一樣給他打了洗澡水,等他洗好澡回到房間,裴凜之卻不在。

  不僅裴凜之不在,阿平也不在,蕭彧想起自己做的那盞走馬燈,便去書房提燈,結果發現走馬燈也不在。

  他轉過身,裴凜之站在門口,說:「走馬燈被我拿到賴峰房間去了,從今晚起,阿平就由賴峰陪護吧。」

  蕭彧眨眨眼,看著裴凜之:「哦,好。」

  兩人回到房間,裴凜之從床上抓上自己的枕頭,說:「我到隔壁去睡。郎君早點歇息,有事喊一聲就好,我能聽到。」

  蕭彧舔舔唇,這唱的是哪一出,知道自己不是他的殿下,所以跟自己一起睡尷尬了?還將阿平都交給賴峰了。

  「好吧。」蕭彧也沒多說什麼,脫鞋上了榻。

  裴凜之替他吹滅了燈,屋子裡陷入一片濃稠的黑夜之中。

  這本來是一個極其尋常的夜晚,但蕭彧已經不知多久沒熄燈睡覺了,躺下之後,他便有一種壓迫感,仿佛所有的黑暗都無形中朝他壓了過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不安地翻了個身,將被子蒙住頭,跟自己默念,熄燈睡覺才健康,亮著燈睡會抑制褪黑素分泌。不一會兒,他又從被子裡鑽出來,被窩裡憋得難受,空氣不新鮮。

  蕭彧閉上眼睛開始數羊,數著數著,便聽到了孩子的哭聲,他豎起耳朵,是阿平在哭?

  哭聲越來越響亮,確實是阿平在哭。蕭彧便從床上爬起來,找到木屐穿上。雖然沒有燈,但適應黑暗之後,便也能大致辨物,他安全無虞地摸到門口,打開房門。

  院子裡的光線比室內的更亮一些,因為賴峰的房間還亮著燈,隔壁裴凜之的房間燈也沒滅。

  蕭彧走到賴峰的房門外,敲了敲門:「阿平,阿平,你在哭嗎?」

  賴峰很快就將門打開了:「郎君,阿平吵醒你了嗎?」阿平正在他懷裡扭來扭去。

  蕭彧問:「阿平怎麼哭了?」

  阿平聽見他的聲音,趕緊轉過身朝他張開手臂,委屈巴巴地叫:「郎君。」

  蕭彧伸手抱過他:「阿平不哭,郎君抱。」

  阿平一邊抽噎一邊說:「我要跟郎君睡。」

  賴峰尷尬地說:「阿平不願意跟我睡,非要跟郎君誰,但是裴郎君說了以後讓我照顧他,不能打擾郎君睡眠。」

  「無妨,還是跟我睡吧。」蕭彧抱著阿平回了自己屋。

  整個過程中,裴凜之都沒開門出來過問一聲。

  阿平回到蕭彧房間後,就停止了哭聲,抽抽噎噎地蜷縮在蕭彧臂彎中,緊緊抓住蕭彧的衣服,生怕又被送走。

  蕭彧輕拍著他的背,哼著兒歌哄他入睡。

  阿平睡在身邊,蕭彧發現,沒有燈,他也不再像剛才那樣覺得無比壓抑了,白日幹活辛苦了,困意很快襲來,迷糊中,他還在念著,只要夜裡記得起來給阿平把尿就行。

  但是很不幸,他就沒有給阿平把尿的經驗,以往都是裴凜之起夜把尿的,所以毫不意外,阿平又尿床了。

  阿平一尿床,蕭彧就醒了,但是太晚了,床已經被尿濕了。

  蕭彧沮喪地坐起來,無奈地嘆氣:「臭小子,你就不能自己醒來叫我一聲嗎?哪怕是哭兩聲也好啊。」他將尿濕的被子、衣服全都扔到床下。

  門外有人敲了敲門:「郎君。阿平該把尿了。」是裴凜之的聲音。

  蕭彧光著腳去開門:「來晚了,他已經尿了。」

  裴凜之看著有點反光的身體,說:「郎君又被他尿濕了?」

  蕭彧摸黑回到床邊,將阿平抱起來,將尿濕的蓆子也扯到地上:「可不嘛,就跟潰堤似的,一瀉千里,這小尿桶。」

  裴凜之過來,從他懷裡抱過阿平:「去我房間睡吧,我給郎君打水來洗一洗。」

  時光仿佛回溯,又到了當初阿平剛來的時候,經歷簡直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阿平長大了不少,尿量更大了些。

  蕭彧躺在裴凜之的榻上:「對不起,大半夜的又折騰你。」

  裴凜之說:「對不起,是我沒安排好。明日開始,阿平隨我一起睡吧。」

  言下之意,還是要讓蕭彧自己睡。

  蕭彧打了個哈欠:「阿平若是願意跟你,當然可以。」

  有阿平和裴凜之睡在身邊,蕭彧很快就睡著了。

  裴凜之再次徹夜無眠,他曾經那麼渴望與殿下靠近,如今卻有點不敢,他弄不清自己願意靠近的是殿下,還是面前的這個人。

  他的殿下,到底算是活著,還是已經離開了?如果活著,為何他的身體裡卻住著另外一個人的靈魂,如果離開了,為什麼他還這麼鮮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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