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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海聽得一知半解:「有那樣的官府嗎?」

  「有的。以前有過,以後也會有的。」蕭彧安慰吉海。

  吉海說:「我多希望那樣的官府快點到來。」

  蕭彧苦澀地想,不知道那樣的官府什麼時候能到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吉海勸他:「郎君,裴郎君應當已經將賊人驅走了,你上床睡吧,夜裡涼。」

  一陣冷風從窗口飄進來,蕭彧正好打了個噴嚏,他沒在附近聽見動靜,想必裴凜之已經將匪徒解決掉了,便回到床上,用被子蓋住腿,等裴凜之回來。

  雞叫三聲,裴凜之終於返回了,他在外面敲門:「郎君,是我。開門。」

  吉海已經先蕭彧去開門了,蕭彧的眼早已適應黑暗,能看清裴凜之的身形,隱約還聞到一股子煙火味,他上前抓住裴凜之的胳膊:「凜之,你沒受傷吧?」

  裴凜之將手覆在他手背上:「我無礙,郎君不必擔心。」

  「那些強盜呢?」

  「死了兩個,抓了一個,剩下的跑了。」

  蕭彧猜到死的那兩個應該是他殺的:「被抓的人呢?」

  「在里正家,天明後送官府。」

  「哪來的?海賊還是山賊?」

  「龍虎山的山賊。」

  蕭彧重重嘆了口氣,都是混不下去才去當山賊海賊,結果人性之惡在沒有律法和道德約束之下無限放大,掉頭又來欺凌跟他們曾經一樣的窮苦人:「誰家的房子燒了?村裡有人員傷亡?」

  「有人受傷,沒死人。吳興義家的房子被燒了,他家大郎被打折了腿。」

  吳興義蕭彧知道,開山燒石灰窯來幫過忙,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

  「那吳興義家的人呢?」

  「都在里正家。」

  「看大夫了沒有?」

  「哪來的大夫?得去州城才有。」

  「那明日送到州城去看大夫,折了腿不治療,以後就是一輩子的事。」

  裴凜之心想,他的殿下還關心腿折不折,吳家怕是連飯都吃不上了:「明日再說,天還早,郎君回去睡吧。」

  蕭彧說:「不然我去里正家瞧瞧?」

  「不去,黑燈瞎火,說不定還有賊人躲著沒走,不安全。去睡,天亮再說。」裴凜之攬著蕭彧的肩,將他推到床上去睡。

  確認已經安全,吉海抱起妹妹回自己房間去了。

  折騰了半宿,好容易才重新入睡,蕭彧這個回籠覺一氣睡到了天亮,還是被人吵醒的,外面傳來孟洪的說話聲:「里正讓我們每家家主都去他家,商議吳興義的事。裴郎君你去還是蕭郎君去?」

  裴凜之說:「我家家主是郎君,但他未醒,我代他去吧。」

  蕭彧連忙出聲:「我起來了,凜之,我也去瞧瞧。」

  裴凜之進屋來,蕭彧正手忙腳亂地系衣服帶子,看著窗外的陽光:「都這個時辰了,你怎麼不叫醒我。」

  裴凜之沒回他,而是說:「吳家的房子糧食都燒盡了,估計要讓大伙兒湊點糧食與他們過冬。」

  蕭彧伸手抓一抓自己的長髮,準備隨手一束,被裴凜之搶過髮帶:「我來。」他拿過梳子,將蕭彧的頭髮梳理整齊,然後替他束上髮髻。

  蕭彧沖他做個鬼臉:「謝謝!」儘管有幾個月了,他還是不太會束髮,還是短髮方便,又涼快又好打理。

  裴凜之說:「郎君先去洗漱用朝食。晚點我們一起去。」

  吃飯的時候,蕭彧才知道裴凜之已經將那被抓的山賊送去官府回來了,這速度可真夠快的。

  里正家屋裡屋外都是人,席上坐的,台階上蹲的,都是各家的男主人,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各家的日子都不好過,村民以打魚採珠為生,各家糧食都不多,昨夜還被搶走了一些,現在還要勻出一些給吳家,實在是有些困難。

  蕭彧一到,里正趕緊將二人請進廳內,雖然他們才來不到半年,但已經顯示出了財力來,吳家遭難,里正自然希望蕭彧多出一份力。

  吳興義一家子都在廳內。吳興義三十幾歲的年紀,他家大郎年歲跟裴凜之相當,正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其母與弟妹都在一旁守護,一家子都在抹淚。

  蕭彧問:「看過大夫了嗎?」

  吳興義怯怯地看了蕭彧一眼,搖頭:「沒有。」

  蕭彧轉頭問裴凜之:「凜之可懂如何醫骨?」

  裴凜之說:「脫臼我能醫,斷骨我不行。」

  蕭彧便說:「那就送州城去看大夫,以免耽誤病情。」

  本來只是默默垂淚的吳家娘子聽見這話,嗚嗚哭出了聲,她家現在只剩下幾堵燒黑的牆,哪裡還能給兒子看得起病。

  蕭彧說:「凜之,你找幾人,用木板抬大郎去醫館診治,診費我出。吳興義家的房子被燒了,若無處可去,我可先騰一間房與他們暫渡難關。至於鄉鄰救助,大家都量力而行吧,不足的都由我補貼。」

  他這話一說,屋裡屋外都靜悄悄的,片刻後,吳興義和他娘子全都轉向蕭彧,跪地便拜:「謝謝蕭郎君,蕭郎君大慈大悲,真是活菩薩轉世。」

  躺在地上的大郎哽咽著說:「大郎謝過蕭郎君,等我養好傷,定當為蕭郎君牛做馬。」

  裴凜之扭頭看著蕭彧,他家郎君就是菩薩心腸。

  蕭彧擺擺手:「不必如此謝我,誰沒有個難處,也不必驚慌,熬一熬,便過去了。等到開春,稻子熟了,慢慢就好起來了。里正,你看這樣安排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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