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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顏視線定在他的胸膛上,心裡在想,我可不就是因為記著你,才在這裡跟你斡旋嗎?
現在知道糾結知道為難了?
得讓你知道一下套路人者人恆套路之。
仰起頭時,稚顏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明亮的眼睛裡甚至還夾雜著幾分動人的情思,直看得容玉又是心悸又是憋屈。
「我沒有忘記他啊。」她發出渣女的聲音,「但他也不在這裡,他那麼強大,擁有一切,大概不在乎我這樣一個小小的凡人,哦不對我已經不是凡人了,但是沒關係,我這點修為和凡人沒兩樣,總之……」
稚顏捧住容玉的臉,深情地看著他淺色的眼睛:「他擁有那麼多,不差我一個,可銀齊你,只有我一個了。」
容玉呆住了,怔怔看著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被他關了兩千多年,日日夜夜獨自被鎖在陣法之中,那樣可憐,我若還不記掛著你,不對你好一點兒,你豈不是太可憐了?」
……會嗎,之前塑造得太可憐了嗎?現在改人設還來得及嗎?
「而且你無條件教我修煉,一直沒說要我幫你做什麼,其實是根本沒有圖我的回報吧?」稚顏情真意切道,「你甚至連道謝都不需要,和君上完全不一樣,君上為我做了什麼恨不得立馬昭告天下,要我千恩萬謝,你們真的不一樣。」
你和之前面我對時,表達得對我的感覺,也完全不一樣。
容玉整個人都不好了。
稚顏的話可還沒說完。
「相較起來,你對我倒是比他真心許多。」稚顏眉目一頓,聲音變得有些低,「就連心,你們都不太一樣。」她的手放在他心口,「你的心臟會跳,你會呼吸,你同我是一樣的。」
她再次抬眸與他對視:「可他和我們不一樣。」
「我們才是一樣的。」
於是,容玉的那個身份,就這樣理所應當被排斥在外了。
心裡翻江倒海,實在難以平復,容玉推開稚顏背過身去說:「你上次與我見面還不是這般態度,你變得太快,我實在不懂你。」
你要是懂了,就明白變化這麼快是為什麼了。
稚顏慢慢說:「沒事兒,你總會明白的。」
她看看天色:「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出去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很快再來看你。」
容玉:我希望你再也不要來看這個身份了。
稚顏終於走了,容玉一點都沒覺得輕鬆,甚至想把她弄回來把話說清楚。
身後又開始冒白煙了,這次他感覺十分清晰,靈力外泄……情緒真是穩定不下來了。
不行,不能這樣。
沈稚顏她這次太過分了。
容玉勉強克制住,離開銀齊的身體,回到那具假身中,用最快的速度找到稚顏。
稚顏這個時候正在吃飯,骨蝶奉上美味佳肴,她吃得很開心。
瞧見他,她沒事兒一樣地招呼他一起吃,完全沒有剛剛「背叛」過他的負罪感。
容玉仔仔細細打量她,實在看不出一丁點痕跡,又把自己氣得夠嗆。
「沈稚顏。」
他連名帶姓地叫她,成功阻止了稚顏下筷子。
她望向他,一臉好奇不知發生了什麼地問:「怎麼了?」
「你……」指責的話就在嘴邊,但完全不能說出來,容玉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白了,那麼高大的一個人站在那,竟有些搖搖欲墜感。
「我怎麼了?」稚顏也知道他指責不出來,有恃無恐地追問,「君上怎麼不說,我到底怎麼了?」
容玉忽然冷靜了下來。
他盯著稚顏許久,猜測她看出真相的可能,又實在不確定。
以她之前的智商,基因突變搞清楚一切的可能性有多大?
實在沒有多大。
稚顏過去的單純真的給了他很大誤區。
他都忘記了,再傻的姑娘也會成長,更不要說,他其實也沒有真的很防備她,多次露出破綻了。
兩人正僵持著,殿外傳來殷染的聲音:「君上,魔君翦風到了,想要見您。」
翦風?
稚顏耳朵動了動,在這裡久了,外面的劇情是真的沒太關心,魔君翦風在原書里也是個重要人物,他有個孿生妹妹,是魔界聖女,會和江少凌發展一段兒你追我趕的仙魔虐戀,而翦風本人又會和清晚糾纏不清。
他怎麼這個時候來幽冥界了?
原書里他雖是依附於容玉的,但在前面百分之七十的劇情里,他都是單獨行動的。
難不成他搞得那些事其實都是容玉授意的?
稚顏瞄了一眼容玉,容玉好像也不太理解他這個時候來幹嘛。
但反正他也說不出什麼,與其在這裡被稚顏追問,還不如去看看。
「知道了。」容玉又變回了那個從容不迫的幽冥君,淡淡道,「本君現在就去見他。」
他轉身想走,稚顏看看滿桌子的菜,再看看大魔頭的背影,快步跟上去抓住了他的衣袖。
「作何。」容玉低頭,意興闌珊地問她。
他雖然在極力保持平靜,但眼底還是暴露了疲憊,語氣里頗有酸味兒。
稚顏笑笑,挽住他的手臂說:「我好奇,想和君上一起去看看。」
殷染在殿外聽見對話,其實有點不建議容玉帶稚顏去,說正事兒為何要帶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