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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醒,就看見自己摟著人家,緊緊的不肯撒手。
冰人靜靜望著她,猜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但並沒掙扎。
只是在稚顏看不見的角度,他手不自覺攥起拳頭,手心泛起了藍色的火焰。
「對不起。」稚顏在火焰襲來的前一秒後撤,漲紅著臉道,「我太熱了才這樣,真不好意思。」
稍頓,她看著他,想到自己之前的疑問,低聲說:「你,你不是幽冥君嗎?」
冰人緩緩用衣袖掩住手,眨眨眼說:「幽冥君?……以前是。」
以前?可他現在也是啊。
這人給她的感覺和容玉完全不一樣,難不成……
「……這意思是說你不是幽冥君嗎?那你是誰?」稚顏困惑極了,「你們長得一模一樣。」
冰人靜默片刻,像在思索如何回答,過了一會他慢慢說:「我叫銀齊。」
還真不是容玉?
銀齊是誰?在書里完全沒看到過這個名字。
早知要穿書,當初就不能因為害怕不看大魔頭的詳細內容了,她一定會逐字查看然後背誦全文。
稚顏這邊心情複雜地沉默思索,銀齊那邊倒是再次開口。
「你又是誰?」他和緩地說,「我已經很久沒有在這裡見過生人了,你是容玉的什麼人?」
問她是容玉的什麼人,看來他確實不是容玉。
稚顏想到昨日,不由道:「我之前誤闖這裡,是你送我出去的?」
銀齊眼睫翕動:「是。」
「……」稚顏沉默了一會,擺弄了一下手指,半晌才說,「你問我是幽冥君的什麼人,我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很難回答?」銀齊聲調細微地高了一些。
稚顏困擾片刻,摸摸臉道:「目前來說,我算是他的……妻子?」
銀齊眼眸微微睜大,非常些微,稚顏一點都沒發現。
他嘴唇動了動,過了一會才說:「真沒想到他會娶妻。」
稚顏沒說話,有點尷尬。
她確實是不知道該說自己是什麼人,只能說目前的真實情況了。
「也真的想不到,有人敢嫁給他。」銀齊又說了一句。
未免冷場,稚顏乾笑了兩聲:「呵呵,是嗎?」
她身上又開始發熱,只能不自在地摸棺材降溫:「你不是他,可你們長得一模一樣,而且那天夜裡我昏迷之前,聽到你說的話,你說……」
「我說了什麼?」銀齊歪了歪頭,銀色的髮絲垂下,好奇地看著她。
稚顏頭一熱,似乎突然想不起來了,只記得後面她醒過來,容玉問她「你找我啊?」。
「沒什麼。」稚顏搖搖頭,「我不記得了,奇怪,怎麼突然不太記得昨晚的事了。」
「這很正常。」銀齊說,「這裡的陣法有讓人忘卻過去的力量。」
他抬起手,銀色的光落在稚顏身上:「這樣你就不會再忘記了。」
稚顏看了他一會,小聲問:「那你會忘記嗎?」
銀齊點頭又搖頭,抬眸望著陣法頂部的鏤空說:「一開始會,但後面不會了。」
稚顏其實很好奇他到底是誰,如果不是容玉又和容玉有什麼關係?怎麼長的如此相似?
但她也明白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還是不要那麼好奇為妙。
看看月色,她好像來了不短的時間,再不回去搞不好又會被大魔頭抓個正著。
不舍地放開冰棺,她忍著燥熱起身說:「我得走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走進了這裡,要是被幽冥君發現他一定會生氣的。」
銀齊看著她,語氣莫名問:「你很怕他生氣嗎?」
稚顏皺眉說:「他……」想到容玉如果生氣會如何,她哆嗦了一下說,「怕,當然怕了,他最好一直高興,永遠不要生氣。」
銀齊默了默,看她走下台階,輕飄飄道:「你希望他一直高興?」
他一直高興就不會亂來,不會傷害她,確實是件非常好的事。
稚顏轉過身來鄭重點頭:「當然,希望他永遠高興,永遠不要有任何煩惱。」
銀齊沒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她,淺色的瞳仁看不出情緒,但稚顏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走了。」她慢慢說了一句就往外走,走了幾步又想到自己可能出不去,「你會幫我出去的吧?」她轉頭問。
銀齊沒說話,但抬起了手,銀光領著她往前走。
「你還會回來看我嗎?」銀色的人輕輕地說,「我被關在這裡兩千多年,很孤單。」
稚顏欲言又止,銀齊也沒為難她,最後說了句:「去吧。」
稚顏覺得不太好意思,朝他點點頭帶著歉意地走了。
她身影剛一消失,銀齊臉上就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永遠高興,永遠不要有任何煩惱……」他喃喃道,「這有點難呢。」
出了黑牆後的陣法,稚顏身上又開始熱了,哎,不該那麼急著走的,應該讓銀齊幫她把這茶水搞起來的燥熱全都解決再說。
他也不知為什麼,分明能解決卻又不全都幫她解決,還留了這一半。
稚顏按了心口跳下台階,憂心忡忡地往前走著,沒走幾步就撞在了另一面牆上。
「哎呦!」鼻子撞得很酸,稚顏紅著眼抬頭,神情莫名委屈。
容玉看見她這副神情,到了嘴邊的話微妙地停頓了一下,從質問去了哪裡變成了:「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