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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蒔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站起了身,穿過亂糟糟的人群,他遠遠地瞧了蘇一燦一眼,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年他遇見她時,她還沒出事,他看過她開朗肆意的一面,很難想像在他離開中國絕地反擊向著他的人生奔赴的時候,她便遭遇了如此大的劫難。

  他收回視線,突然感覺到一陣胸悶,便拿起手機發了條信息給蘇一燦,先離開了。

  出了那個地方,他腦中閃過很多零碎的片段,車子拋錨在高速公路時,蘇一燦眼裡迷茫而崩潰的神色,她每天將臉埋進水裡,漫長的幾分鐘逼著自己去承受那種煎熬,當得知杜敬霆還在調查她的病時,那種無法面對的苦楚,甚至掉進湖中放棄掙扎的釋然。

  他無法理解那個曾經把她一點點拉出深淵的男人,為什麼又要狠心將她重新推下懸崖。

  站在路邊等車的時候,岑蒔只感覺右腳踝一陣陣鑽心的刺痛傳來,但他知道他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疼痛,痛的是那隱隱發作的心病。

  蘇一燦選擇了逃避,她遠離了曾經的戰場,去另一片天空重新展開了生活,可他呢?他找死地回到了曾經的戰場,試圖在失去箭矛弩盾的情況下赤手尋找那千分之一的可能性,就是因為他不甘心,他不願意有一天變成蘇一燦這樣,聽見個「防溺水知識調查」都能愣半天,既然生活已經被澆滅了,為什麼不把自己點燃,去賭那不可能的可能。

  ……

  人潮攢動間,蘇一燦看見一臉懵圈到處找人的胖弟,她拽著胖弟問了句:「那個跟你一起的哥哥呢?」

  胖弟揉了揉眼睛說:「沒看見。」

  蘇一燦拿出手機剛準備聯繫岑蒔,卻看見二十分鐘前岑蒔就給她發過一條信息:待著悶,先走了。

  蘇一燦擔心岑蒔喝多了,也怕他市區回鳳溪不認得路,於是趕緊將胖弟交給盛米悅,和小光頭打了聲招呼便走了。

  她前腳剛離開沒多久,杜敬霆便穿過人群找了過來,問盛米悅:「燦燦呢?」

  盛米悅見他眉頭緊鎖的樣子說了句:「回去了啊。」

  杜敬霆二話沒說也上了車朝著鳳溪奔去。

  第22章 插pter 22  那小子不簡單(……

  代駕把車子停在蘇一燦家門前, 她剛打開院門,巷子那頭的車燈便打在她的身上,她側過頭去看見了杜敬霆的車子, 司機將車停在不遠處,杜敬霆下了車, 邁著長腿朝她走來,蘇一燦將院門推開,家裡黑燈瞎火的,岑蒔好似並沒有回來。

  她回望著他,開了口:「你跟來幹嘛?」

  杜敬霆已經走到她面前, 往裡瞧了眼對她說:「講幾句話。」

  杜敬霆的司機還坐在駕駛座上, 蘇一燦望了望對面, 丟下句:「進來說。」

  杜敬霆走進院中後, 蘇一燦並沒有打算把他迎進家,而是將院門推了下半掩著,立在那顆桃樹下望著他:「你說。」

  杜敬霆略顯疲憊地鬆了松襯衫紐扣湊近了些,聲音暗啞:「別鬧了。」

  蘇一燦垂著視線,反問他:「你哪點看出來我在鬧?」

  「婚禮我不會取消。」

  蘇一燦抬起視線,望著慢慢躲進雲層里的月光, 悠淡地說:「那是你的事, 只不過新娘不會是我。」

  杜敬霆額頭浮上些許青筋,耐心已經耗到極致,壓著嗓音緊盯著她:「我對你已經夠遷就的了,你出去問問有哪個女人幾年不給碰,還有男人願意耐下性子的?你覺得這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嗎?」

  蘇一燦的臉色煞白,杜敬霆朝她靠近了一步,大手放在她的腦後, 將她帶向自己,呼吸沉沉地說:「把工作辭了到我身邊來,外面那些女人我可以都斷了。」

  蘇一燦垂著腦袋嗅了嗅鼻子,自嘲地笑了:「清潤雍華府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杜敬霆的神情僵了一下,蘇一燦抬起眸,眼裡閃著盈動的光,對著他笑得淒涼:「你的小百合也是搞游泳的,這麼多年了你的口味還真是專一,上次在派出所的時候,她好像就對這個樓盤有興趣,你讓你的助理把該過戶的列個單子給我,聽說這房子是市里唯一配有私人泳池的樓盤,對她訓練應該挺有幫助的,拿去哄她開心吧,我這輩子不可能再下水了,別指望在我身上找什麼影子。」

  說完蘇一燦甩開他的手,卻在她轉身的時候,忽然聽見杜敬霆在她身後低低地說:「那是我們的婚房。」

  蘇一燦腳步微頓,回過身看他,杜敬霆墨黑的瞳孔里沉著翻湧的波浪,再次重複了一遍:「那是幾年前我為你準備的婚房,我讓你有空去看看,你一次也沒去過。」

  蘇一燦感覺喉嚨里有什麼在灼燒,她睫毛顫了下撇開眼:「那你還真是夠狠心的,準備這樣的婚房是什麼意思?讓我天天對著做噩夢嗎?」

  杜敬霆不可理喻地說:「你該走出來了。」

  蘇一燦突然對他吼道:「我為什麼要走出來?誰規定我一定要走出來的?我又沒有失憶,你有本事就把記憶從我腦子裡挖出來,否則就別假惺惺地逼我。」

  靜謐的夜裡,兩人怒目而對,積壓在胸腔已久的情緒成了他們無法溝通的障礙,直到空氣中響起「撕拉」一聲,蘇一燦側眸望去,不知道院子裡怎麼會突然有輛遙控賽車,劃破了兩人之間對峙的氣氛,車輪一直滾到他們面前,然後原地打了幾個轉,蘇一燦才看清,這不是接岑蒔那天她在機場買的大黃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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