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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崎割了塊腿肉下來遞給岑蒔,岑蒔接過後看了眼一個人坐在邊上的蘇一燦,端著羊肉腿走到她面前,往她身邊一坐,把盤子給她隨口問了句:「想踹我嗎?」

  蘇一燦接過盤子莫名其妙道:「我好好踹你幹嘛?」

  「據說這個方法可以讓你消氣。」

  蘇一燦嗤笑了一聲:「好啊,過來給我踹。」

  岑蒔挪到她面前,跟她面對面坐著,一隻腿伸著,一隻腿曲著,手肘搭在膝蓋上,眼裡是笑意:「要踹哪?」

  「頭。」

  岑蒔當真將頭低了下來,那順毛的模樣讓蘇一燦不禁笑了起來,她突然發現這弟弟總有本事惹她氣得跳腳卻又對他發不出脾氣來。

  岑蒔低著頭將腦袋給她處置,卻突然看見面前送來一片肉,他掀起眼皮,蘇一燦依然氣鼓鼓的樣子,但手上卻給他餵來羊腿肉。

  岑蒔笑著咬了過來,又坐回她身邊,蘇一燦盯著他的腳看了眼問道:「你腿怎麼了?看你下午好像不對勁。」

  岑蒔眼神略微低垂,回了句:「沒什麼。」

  「說實話。」

  「小傷。」

  蘇一燦蹙起眉:「昨晚弄的?」

  岑蒔抿著唇沒出聲,眼睛裡沉一抹黯淡的光,蘇一燦憂心忡忡地說:「有傷還帶著他們胡鬧?」

  岑蒔只是淡淡地說:「得讓他們學會戒驕戒躁。」

  有再多的責備都卡在喉嚨里,讓蘇一燦說不出一個字來,轉而說道:「他們剛才那話別往心裡去。」

  岑蒔的情緒並沒有什麼起伏:「搞運動的有點不服輸的勁是好事,我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脾氣比他們還差。」

  蘇一燦無語地瞥了他一眼,他現在距離他們那個歲數也沒過去幾年,說起話來倒是老氣橫秋的。

  她不禁問道:「你以前學過籃球嗎?」

  岑蒔嘴角蔓起很輕的笑意:「沒有特別學過。」

  見蘇一燦明顯不信,轉頭告訴她:「但是打過幾年野球。」

  蘇一燦就搞不明白了,一個只打過野球的小子憑什麼讓余副校長這麼重視?

  她繼而又問道:「買羊多少錢?」

  「1500。」

  「靠,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這個錢學校是不會報的。」

  「我知道。」岑蒔並沒有意外。

  蘇一燦問了句:「你不是說你沒有錢了嗎?」

  不遠處的火光照得他的輪廓光影感十足。

  蘇一燦盯著他瞧了瞧,將視線往下移去,停留在他空蕩蕩的手腕上,突然察覺到什麼,攥住他的手腕就質問道:「你的手錶呢?」

  岑蒔將手腕抽了回來,蘇一燦難以置信地問:「你拿手錶換羊了?你瘋了嗎?你那塊手錶值多少錢?你就這麼給人了?」

  岑蒔側眸望著她,收斂了表情:「總不能讓你們跟著我清湯寡水的。」

  蘇一燦呆愣地看著他,開始懷疑起這年輕人來中國到底圖得是什麼?

  千金散盡來打工?

  ……

  到底是一幫青春期的男孩子,沒有什麼很深的城府,本來還憋著股氣,不願低頭,有的是下午見識到教練的洞察力,心服口服,有的是聽說教練為了給大家改善伙食覺都沒睡連夜出山,良心發現,於是開始陸續過來敬岑蒔酒。

  就連下午被岑蒔差點虐哭的苗英音都湊了過來,問岑蒔:「教練,你說我們隊這實力能在區里拿個名次嗎?上次北中的人來看我們訓練,罵我們是小學生。」

  岑蒔「哦?」了一聲:「北中很厲害嗎?」

  餵豬告訴他:「厲害,他們的籃球隊好多年前還進過市四強,幾乎每年都是他們代表我們區出去打比賽。」

  雖然齙牙明經常在隊裡罵罵咧咧的,看這個不爽,對那個不服,但聽到他們在談論北中,倒是難得和大家意見統一,站在後面插了一句:「我早他丫的看北中那幫孫子不爽了,我有兄弟在他們學校,知道他們私下怎麼說我們隊嗎?」

  大家轉過視線,齙牙明一臉戾氣地「呸」了一聲:「說我們應該去打殘疾賽。」

  「……」倒也有幾分道理可言。

  眾人先是沉默了兩秒,而後發出一陣啤酒罐被捏扁踩爛的聲音,若不是還在大山裡的訓練場,這幫小子都有種立馬殺去北中干架的氣勢了。

  岑蒔一口氣將啤酒喝乾,笑了下,看向眾人:「那就讓他們知道誰是爸爸。」

  他話說得異常平靜,卻好像在隊伍中丟了一根火苗,隨著夏日的夜風,這根小小的火苗噌得在隊裡燃燒起來,在這個特殊的夜晚,這幫年輕小伙子心底的野心第一次被人撩撥了起來。

  那晚,所有人都喝大了,一群平時在學校不受學生老師待見的學渣,好像突然找到了人生的突破口,居然開始主動和岑蒔勾肩搭背聊起了籃球隊的發展,眾人七嘴八舌,個個越說越亢奮,岑蒔笑著坐在他們中間安靜地聽著。

  今夜岑蒔沒有催大家早點休息,放任他們喝到半夜,最後一部分隊員喝大了,攙扶著回了宿舍,岑蒔喊了兩三個人留一下,跟他們說幾句話。

  幾人坐在籃球架邊,身邊是幾個空啤酒罐,蘇一燦在另一頭收拾殘局,她穿著貼身T恤和短褲運動鞋,幾天下來跟著他們訓練,她也黑了一圈,卻顯得膚色更加健康惹火,長發綁在腦後輕巧地掛著,岑蒔不時側眸盯她瞧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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