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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是那種能死了活活了死不屈不撓的跟在他身邊咦?為什麼聽起來這描述好像是自己?

  被這個念頭嚇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千樹搓了搓自己胳膊,趕緊把這個噁心的想法甩出去。

  「你站到我旁邊來。」

  兩面宿儺覺得女人真麻煩。他滿臉嫌棄的走到千樹身邊,道:「就一條直路你還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走」

  兩面宿儺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千樹仍舊在低頭研究那疊便利貼冊子,裝小餅乾的手提袋被她掛在了臂彎。而她空餘的左手,則搭在兩面宿儺手掌心。

  「往前走就是大殿買御守的地方」

  千樹正研究著地圖,突然兩面宿儺不走了;牽著兩面宿儺手的千樹也被迫停下來——她疑惑的看著兩面宿儺:「怎麼不走了?」

  兩面宿儺的神色里透出幾分打量。他赤色的眼瞳在陽光底下顯得不如平時那樣可怖,反而顏色變淺了許多。

  眼瞳里倒映出交疊的手:千樹只是很隨便的把手塞進他掌心,這個牽手嚴格意義上來說根本就是不合格的。

  但卻是兩面宿儺第一次牽到千樹的手。比起熟悉她的手,兩面宿儺甚至更熟悉她手骨的模樣。

  他曾經無數次殺死她,也無數次見她從黑暗裡重生,像是蝴蝶落進莫比烏斯環,不知疲倦的重複破繭化蝶那一瞬間。在漫長死亡或者說互相折磨里,兩面宿儺逐漸意識到千樹其實是個區別於他常識的個體。

  她不是食物。

  她不是屬下。

  她不是敵人。

  她也不是同盟。

  在那段漫長的,腥甜與疑惑交織的過去里,兩面宿儺始終沒能給千樹做出更明確的定義。直到她終於成長到了可以脫離自己的時候——

  那隻蝴蝶沒有任何留戀,即使知道外面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也毫不猶豫的離開。兩面宿儺毫不懷疑,下次見面時千樹會殺了自己。

  過分濃烈的感情早已經讓純粹惡意餵養出來的詛咒,分不清自己對祭品所抱有的期待到底是愛意還是殺意。

  想殺她是真的。想愛她也是真的。沒有什麼可以比餐盤上的新娘更美,可也沒有任何事物可以形容她活著時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眸。

  ——

  「就是這種玩意兒?」

  兩面宿儺捏著一枚小小的御守,皺眉拿起它對著太陽。太陽光透過並不算很厚實的布料,可以隱約看見裡面木片和紙符摺疊後的形狀。

  他撇了撇嘴,滿臉不屑以及嫌棄:「這種東西有什麼可信的?」

  隨便畫個魔法陣去詛咒別人都比這種東西靠譜。

  千樹將自己求來的御守小心放進包里:「心誠則靈。」

  兩面宿儺面帶嘲弄的看著她:「你居然也信這個?」

  「所以你求了什麼御守?」

  兩面宿儺捏著那枚御守,往上拋,又輕鬆的接住,漫不經心道:「戀愛御守。不是要出來約會嗎?情侶約會的話應該求這個才對你呢?」

  千樹研究著地圖,頭也不抬的回他:「幫惠和虎杖君分別求了合格御守。」

  兩面宿儺:「沒了?」

  千樹抬頭:「沒有了。你在期待什麼?期待我給你求一枚戀愛御守嗎?」

  「這邊的戀愛御守有效期是一年,這時間太長了,我建議你也趕緊把你手上那枚戀愛御守扔掉。」

  第九十七章

  兩面宿儺還是沒有扔掉那個戀愛御守, 不過他的臉色變得很不好,但是千樹沒有看出來。

  在千樹的八百米濾鏡里,兩面宿儺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那張不高興的臉。就算笑起來也是一副老子笑了你們快去死吧的陰間笑臉。

  她自顧自對著地圖, 道:「接下來是去吃午飯, 吃完午飯然後我們去逛街下午三點解散。」

  這也是南谷光的建議:她說如果是初次約會,在大家都沒有交往經驗的情況下,還是不要把約會時間定得太長。

  剛開始千樹還覺得這份計劃表是不是對兩面宿儺太溫柔了?但是現在再看這份計劃表,千樹頓時深以為然。

  她覺得約會時間越長,自己和兩面宿儺打起來的機率就越大。這和南谷光假設里的場景完全不一樣!

  餐廳是千樹和南谷光提前做過攻略定下來的一家烤肉店。考慮到兩面宿儺從來沒有在現代吃過飯, 進去點餐之前千樹還體貼的問了一句:「動物的肉你吃嗎?」

  兩面宿儺大爺似的坐在對面, 把普通的餐廳藤椅硬生生坐出了王座的味道。他撩起眼皮看了眼千樹:「如果我說不吃, 你會幫我弄別的食物過來嗎?」

  他的潛台詞大概是想吃人肉——

  千樹在心裡這樣想著,然後從善如流的合上了菜單, 無視兩面宿儺, 微笑著遞給服務員:「那麼就這些菜了。」

  服務生眼神微妙的看了眼兩面宿儺,隨後接過菜單。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對面男人的目光好像要把她皮給扒了似的可怖。

  要命!明明剛才乍一眼看過去, 還是個很帥氣的少年!

  抱著菜單的服務生落荒而逃。兩面宿儺身子後仰靠著椅背, 嗤笑:「你倒是一如既往,很喜歡人類的食物。」

  他仍舊記得自己第一面見到千樹。小姑娘穿著白無垢, 不合腳的鞋子掉得老遠——她坐在祭台上,一邊哼著小曲, 一邊把其他當做祭品的烤肉水果掰開自己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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