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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碧霄宮,便是逼陛下讓位給晉明灝。

  赤霄軍連連有大動作,再不起戰,怕是會錯過最佳時機。

  現在排兵布陣早已完善,顧宜寧還是憂心,「陸旌,上一世,你攻碧霄宮用了好長時間,一定要小心些。」

  陸旌放下書本,給她扯了塊毯子蓋上,安撫道,「不用擔心。」

  她抱著膝蓋,目光一轉,看到書封上「清心咒」三個大字,怔了怔神,狐疑地看了眼陸旌,他從來不看這種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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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末,街道兩側都挨家挨戶地掛上了紅燈籠,黎明時分,天邊閃現著大片紅光,

  城內一片安靜,京郊到處是馬蹄奔走的聲音。

  山腳下,陸旌坐在涼亭中,著眼於陡峭的崖口。

  碧霄宮位於山腰,地勢易守難攻,若赤霄軍連同禁軍一起殊死搏鬥,把宮中的人轉到南方也未嘗不可,但此時上山的路口只站著寥寥幾人。

  且畢恭畢敬地對他行禮問安,「殿下稍等,山路難走,司馬將軍很快就能帶來聖旨。」

  陸旌淡問:「司馬將軍?」

  「禁軍大統領,司馬炎將軍。」

  他略一回想,「晉明曦的未婚夫?」

  那人頷首道,「殿下好記性,司馬將軍正是曦禾郡主未來的夫君,陛下親賜的婚事。」

  遠處,周寒縱馬而來,「殿下,平西王正率領著一部分赤霄軍往北邊走。」

  「派人攔截。」

  「是。」

  曲曲折折的山路上,出現幾名身穿鎧甲的人,為首的司馬炎見到陸旌後同樣禮數周全,「殿下安好,陛下派臣前來迎接殿下上山。」

  吳川問:「所有人都可以上去?」

  「正是。」

  陸旌聽他這麼說,眉頭皺了皺,對方輕而易舉放棄山口的屏障,不知手中有何底牌。

  他道:「煩請帶路。」

  司馬炎做出請的姿勢,「不敢勞煩,殿下這邊走。」

  -

  碧霄宮,龍椅上的人咳個不停,手肘撐著桌邊,命人上茶。

  起先自是閒話家常,皇帝病容明顯,有氣無力地問:「宜寧身子如何了?」

  「尚好。」

  「尚好?」他長吁口氣,「身子好確有福澤,不像朕,拖著個孱弱的病體,行萬事都不方便。」

  陸旌未語。

  山間氣候多變,黑雲壓頂,山風冷冽,吹進殿裡,讓人升起冷意。

  當著滿殿人的面,皇帝毫不避諱道:「旌兒,你本該給你父親陪葬的。」

  看著昔日裡清俊挺拔的少年長成眼前的模樣,他不禁自嘲地大笑一通,「朕當時不殺你,也是為了牽制上翎軍,體量那麼大的上領軍,朕,屬實縱不住。他們一個個都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上陣殺敵,保家衛國固然重要,但服從管教同樣重要,可上領軍呢?把朕的聖旨當破布一樣撕毀——」

  陸旌不合時宜地打斷,「若陛下不殺我父親,不會有這等事發生。」

  「是啊,可玉舫案早晚有一天會被他查到,到頭來,他不得帶著上領軍為你母親報仇?」他虛弱地呼吸著,「你又要怪朕陷害你母親了,對嗎?可朕不得不那麼做,你們陸家,功高震主,是朕最適合拿來鞏固皇權的一家。」

  「上領軍首領的位子,從老將軍手中傳到你父親手中,都快成世襲的了。不,應該說已經成了世襲。朕當時派了那麼多人去收服他們,全部敗興而歸,只有你去了之後,才肯聽話,這不是世襲是什麼?那明明是朕的軍隊,卻服從你們陸家!一代兩代還好,這都第三代了!朕堅決不能容忍。」

  陸旌平靜道:「陛下只把上領軍當利刃,希望他們為你鏟清所有障礙。兵器尚且需要悉心養護,何況幾十萬有血有肉的兵將,您不體諒從軍的艱辛,吝嗇米糧及軍備,只會讓人寒心,如何指望他們效忠?」

  「無論如何,你說這話都晚了,朕今日能讓你進碧霄宮,是有東西給你看。」皇帝眼影昏花,閉了閉眼,「來人,把東西呈上來。」

  門口進來一名內侍,畏畏縮縮地托著一呈盤,上面用紅布掩蓋,他走了一路,呈盤就滴了一路的血跡。

  空氣中滿是血腥味。

  內侍身形晃晃悠悠,走到大殿中央已然撐不住了,把呈盤往下一扔,畏懼地跪了下去。

  皇帝笑著指揮,「把紅布掀開。」

  內侍閉著眼,扯開紅布一角。

  展露在眾人眼前的,是一節臂膀,森森白骨令人頭皮發麻,切口處不斷往外淌著血,一看便知這是才被人砍下來的,那手指處的虎口上,一片紅色胎記驚心觸目。

  殿內顯然有人認出了這節斷臂的主人,驚恐道:「是陸將軍的,陸將軍......陸將軍還,還活著?」

  第91章 大結局

  「旌兒, 陸將軍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間。」

  龍椅上的人咳了兩聲後,得意地笑著, 「朕已是日薄西山之態,此生唯一所求, 便是滅你陸家滿門。」

  陸旌沉著臉,視線停在那節斷臂上,風暴將發未發, 似在極力地隱忍著情緒。

  皇帝很滿意他的反應,笑道:「陸裕被朕關在碧霄宮多年, 用鐵鏈子拴著,重重機關禁錮,終日不見天光, 活得生不如死,一個呼風喚雨的大將軍淪落至此,真是可喜可悲。」

  滿殿人都望著瘋子一般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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