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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油鹽不進,只冷著一張臉道:「是否武斷,宋城主走上一遭便知。」

  在絕對的權威暗牢面前,即便是五大門四大家都無說話的餘地,更何況是宋芷昔這種才在上九州站穩腳跟的外來修士。

  此事明顯是有人在暗中操控,而那幕後黑手也很明顯,就是陸娉婷。

  可宋芷昔還是沒能弄明白陸娉婷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是讓她身敗名裂?還是讓她死?

  還有。

  整件事的起因真如陸娉婷說那樣?

  宋芷昔不信。

  不論怎麼去復盤,宋芷昔都想不出任何能讓陸娉婷丟失家主之位的理由。

  她倒不擔心自己會因此事而栽在陸娉婷手上。

  畢竟,這裡是修真界,只要她沒做這檔子事,便有一千種一萬種方式來證明她的清白。

  她所擔憂的是,陸娉婷這般費盡心機究竟是為哪般。

  思考間,背後突然傳來一把陌生嗓音:「聽說你殺人了?」

  被打算思路的宋芷昔倏地回首。

  但見對面牢房裡蹲了個蓬頭垢面的男人,他臉黑得跟那鍋底灰似的,卻難掩眼中興奮,也不知有何值得高興的地方,宋芷昔目光甫一掃來,男人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根,那口白花花的牙在黑臉的襯托下白得簡直能晃瞎人眼。

  宋芷昔目光在他那口白眼上停留一瞬,方才道:「我沒殺人。」

  她話音才落,隔壁牢房也湊來一人,這位也不知是兄弟還是姐妹的牢友身上比方才那人更髒,她像只壁虎一樣緊緊貼在鐵欄上,用看稀世珍寶般的目光盯著宋芷昔:「我在這裡關了都快一百年了,還是頭一次見殺人犯呢,可真稀奇。」

  宋芷昔又忍不住開口解釋了一番:「我不是殺人犯。」

  聽到「殺人」二字,斜對面那間房裡忽有一人自夢中驚起危坐:「殺人?誰殺人啦?老子好端端一邪修來到上九州都被逼得改修佛了,這年頭竟還有人敢在上九州殺人!!!是哪位勇士?還不出來受老子一拜!!」

  宋芷昔:……

  算了,她表示放棄。

  這群人一看就是被關傻了,都聽不懂人話的。

  不正常的牢友里終有那麼一兩個悔過自新的理智派:「你沒事殺什麼人?上九州和別的界不一樣,可不能亂殺人,一旦被定罪,可是要被關押進暗牢底下的。」

  此處雖統稱為暗牢,可真正的暗牢是在地底下。

  共有九十九層,犯得錯越大,關得越深。

  正當此時,地底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聲,那聲音極尖極銳,又破破碎碎,連不成一句連貫的話語,直聽得人頭皮發麻。

  牢友們開始激烈討論。

  「聽聽~又來了,又來了,咋叫得比昨日還慘吶。」

  ……

  宋芷昔只覺自己要被這群聒噪的人給煩死了,索性脫下外衫把頭一悶,倒在地上癱成鹹魚。

  她現在腦子裡很亂,甚至還突然想起了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葉雨濃。

  此事會不會和他也有關?

  宋芷昔越想,腦子裡出現的線索越多,可不論她如何去拼湊,都拼不出一條邏輯合理的解釋。

  與此同時,聖都以西的極樂宮中。

  陸娉婷正在對鏡描眉。

  鏡子裡的女人膚色白皙面頰飽滿,不是宋芷昔那種巴掌小臉,相反,她的臉甚至還可以稱得上是大,可若沒有這麼一張豐盈飽滿的臉必然撐不起她那麼大那麼艷麗的五官。

  憑心而論,這個女人也是生得極美的,若非要挑出一絲瑕疵,便是眉稍稍淡了些。

  待描完一雙眉,她的美貌又更上一層樓,明艷富貴到令人不敢逼視。

  她靜靜坐在妝奩前,像是在等待誰的到來。

  夜已深,屋外似有長風拂過,櫻花簌簌飄落。

  風聲在某一瞬忽的拔高。

  砰——

  那是雕花木門被風撞開的聲音。

  陸娉婷緩緩轉身。

  一個裹著黑斗篷的男人赫然立在屋檐下。

  這一刻,風聲愈發喧囂躁動,不斷拉扯著他的衣擺。

  陸娉婷目光掠過他的臉掠過他的肩,落至他被黑色斗篷遮蓋住一大半的手上。

  被他握在手中的那柄彎月似的刀已透露他的身份。

  陸娉婷嘴角一勾:「暗牢戮殺者葉雨濃?」

  葉雨濃握劍的手一緊,似是意外陸娉婷一個從下九州來的土包子竟會認識自己。

  陸娉婷又笑:「你主子呢?」

  沉默半晌的葉雨濃終於在這一刻開口:「你還沒資格去見他。」

  語落,刀已襲來。

  他的刀很快。

  快到像是一弧奔流而過的閃電。

  葉雨濃是真沒想到,區區一個出竅期修士竟能躲開他的全力一擊。

  他有著一瞬間的驚愕,可也正是因這短短一瞬間的驚愕,給了陸娉婷機會找到他的破綻。

  葉雨濃收勢,欲再補一刀,他才將手抬起,便發現自己渾身僵硬無法動彈。

  不!

  並不僅僅是他,就連屋外剛從枝頭剝落的櫻花都靜止了。

  那喧鬧的風聲也停了。

  整個世界靜得可怕。

  唯獨陸娉婷,她嘴角依舊掛著一絲矜貴的笑,正昂首朝他走來。

  她今日穿得那件大袖衫拖尾極長,衣擺在木質地板上來回掃動,發出「沙沙」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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