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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思齊拔開瓶塞,倒出藥丸一看,見裡面僅有綠豆般大小的七粒,還在思索該怎麼分配給四大王和太子妃,趙皓卻倏地衝過來,硬生生地從他手中奪走了六粒,轉身疾步往鳳仙病榻前,低身將六粒藥丸全塞進了鳳仙嘴裡。

  郭思齊目瞪口呆地看著趙皓扶起鳳仙親自餵她水,讓她咽下藥丸,才訥訥道:「殿下,只剩一粒藥丸,只怕四大王的藥量不夠……」

  「有多少就給他服多少吧。」趙皓冷冷道。

  郭思齊明白趙皓聽說趙皎需服三粒,便算出鳳仙至少要加倍服藥才有效,見解藥不足,便先下手為強,先保住妻子性命,顧不上弟弟了。既已如此,郭思齊也莫可奈何,只得把剩下一粒加水調和,讓趙皎飲下。過了片刻,趙皎仍緊閉雙目,氣息奄奄,而鳳仙倒是睜開了眼睛,徐徐喘氣。

  趙皓大喜,連聲喚她。鳳仙點點頭,又舉目四顧。這時蒖蒖上前,輕聲問她:「鳳仙姐姐,你這珠鈿,是誰給你的?」

  鳳仙狀甚惘然,須臾才答:「是柳婕妤……珠鈿……是柳婕妤……送我的……」

  蒖蒖也不驚訝,轉身對張知北道:「煩請張都知奏知官家,柳婕妤涉嫌投毒,還望官家派殿前司禁衛迅速封鎖芙蓉閣。」

  不久後,芙蓉閣即被禁衛重重包圍。蒖蒖與張知北入內時已有多名內侍在裡面搜索了一番,稟報說不見柳婕妤蹤影,蒖蒖問:「玉婆婆呢?」

  「我在這裡。」玉氏陰沉著臉自後院出來,身上帶著一股煙燻火燎的氣息。看清蒖蒖面容及裝扮,她先是一愣,旋即嘴角邊扯出一絲冰冷笑意。

  蒖蒖問她柳婕妤身在何處,玉氏只說不知,蒖蒖又問她可還有解藥去救四大王,玉氏說沒有,也不知配方。蒖蒖遂再問:「那柳婕妤的解藥從何而來?」

  玉氏道:「嶺南蛇蟲多,我們從那裡來,身上帶一些解蛇毒的藥有何稀奇?」

  「我們只告訴你們四大王中了毒,可沒說中的是什麼毒吧?」蒖蒖一哂,「你怎麼知道是蛇毒?」

  玉氏語塞,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張知北命內侍繼續翻檢閣中什物,尋找與投毒之事相關罪證,須臾,內侍們回報說暫時沒發現什麼明顯罪證,蒖蒖一瞥神色漠然的玉氏,下令道:「在玉氏房中床下找找。」

  玉氏臉色霎時變了,回視蒖蒖的目光且怒且懼。

  玉氏房中飄浮著柴火煙味。內侍搬開她的床,發現下方幾塊地板有明顯的縫隙,掀開地板一看,見下面是個方形鐵蓋,揭開這鐵蓋,一股濃煙滾滾而出。煙霧散開後,那裡露出一道向下的階梯。

  階梯通向一間一丈見方的小密室,裡面有一張小供桌,桌上擺著香案和一盞長明燈,而桌前擱著個小火盆,裡面有兩塊尚在燃燒的木牌,形狀看上去像供奉先人的靈牌。

  內侍們滅了火,將未燃盡的靈牌取出,呈交張知北和蒖蒖查看。兩人見其中一塊已燃成黑炭狀,字跡已很難分辨,而另一塊大概是最後燒的,玉氏離開時封閉了出口,室內不通氣,火勢漸緩,所以沒有燒毀,字跡尚能看清,細細辨來,上書的字為「先夫齊君諱熙之靈位」。

  蒖蒖把那靈牌扔到玉氏足下,玉氏立即拾起抱在懷中,抬頭憤恨地盯著蒖蒖,眼中幾欲噴出火來。

  「你是齊熙的妾吧?燒毀的那塊靈牌,大概是齊栒的?」蒖蒖直言道,「當年我與莊文太子撞見你和柳婕妤拜月祭齊熙,莊文太子隨後命人追查此事,你們怕事情敗露,便用蛇毒混入珠鈿呵膠中,利用他人轉手幾次,最後害死了莊文太子。」

  玉氏磔磔地笑起來:「你怎麼不說莊文太子最後是怎麼入口的?難道你就能置身事外麼?這三年來,那一夜的事是不是已經成了你揮之不去的夢魘?賤人,你是張雲嶠的女兒,這就是你的報應!」

  蒖蒖一顧左右,道:「批頰。」立即有內侍上前批玉氏臉頰。

  內侍雙手齊揮,迅速扇得玉氏滿面紅腫,玉氏還不住怒罵,那內侍索性握拳擊去,頓時打落她兩顆門牙。

  蒖蒖倒沒被她激怒,鎮定地對她道:「如果說報應,四大王才算是你們的報應吧。你們用來毒害莊文太子的珠鈿,兜兜轉轉又落入他口中,讓這個無辜的孩子承擔了你們滔天罪行的後果。說起來,他應該是你外孫?如今他命懸一線,你就忍心放任不管,不提供解藥?」

  「我哪有解藥,所有的解藥娘子不都給你們了麼?怎麼又來問我?」玉氏忿忿道,「如果還不夠,你們去問程淵要,所有的蛇毒、解藥都是他的,你有本事便去問他要呀……」說到這裡,她又忍不住露出一抹冷笑,「如果能說服太后讓道的話。」

  蒖蒖前往慈福宮,以新任司宮令的身份,舉手加額行大禮拜見皇太后,旋即提出要見程淵。

  太后已然聽見風聲,知道東宮發生的事,一口回絕道:「司宮令只能管女官內人,程淵是宦者,提舉慈福宮,還輪不到司宮令管。你想見他,請提前兩天派人通報,請求會面,至於答不答應,也由他自行決定。」

  蒖蒖道:「妾自然不能兼管內侍,只是受命於官家,要追查先帝宮人菊安失蹤一事,程淵牽涉其中,妾斗膽請程淵露面答疑,還望太后諒解。」

  「菊安?」太后神色一變。

  「是的,也就是,菊夫人。」蒖蒖道,「有人證物證表明,程淵將菊夫人囚禁在適安園,甚至……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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