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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旁邊安靜插兜看風景的蔣湛卻忽然說話了。
「圖帕克·阿馬魯二世。」
姜暖轉頭看他,「什麼?」
「拉丁美洲民族解放運動的先驅。」蔣湛淡聲道。
姜暖「哦」了一聲,終於想起他名校學霸的身份來。
也許因為蔣湛的外貌太過出眾,讓人面對他的時候無暇思考更內在的東西。
蔣湛說完就順著遊覽路線緩緩走開了。
姜暖望著他挺拔的背影,明明只要快走幾步就能趕上,卻覺得離他好遠。
像是一個想要摘星星的人,自慚於梯子的高度,知道那只是個夢想。
沈越還在她身邊,拿遊覽手冊比劃著名,「廣場東北角那金字塔頂就是太陽廟、月亮神廟和星神廟了吧?左右對峙的蛇神殿……」他抬頭打量著,「也沒見像蛇的啊……」他看著姜暖,「倒是有個蛇精變的小美人。」
姜暖在心底嘆了口氣,二十多架攝影機追蹤下,不僅要遊覽,還要應付沈越見縫插針的調戲——是一項對體力與耐心的巨大考驗。
就是累到在浴缸里睡著的日子裡,都沒有這麼大壓力過。
武器廣場遊覽完,馬上又是下一個行程,徒步雨林。
首先要坐車到營地木屋。
蔣湛道:「沈越你開車。」
沈越跳起來,「你來!」
他倆分明以前就認識。
姜暖左看看右看看,「還是我來吧。」
「那怎麼好意思呢?」沈越嘴上說著,人卻已經往后座走了。
蔣湛看著她。
姜暖笑道:「老闆您也休息吧。」
很好。
蔣湛連看都不想看她了。
姜暖開了三個小時的車,終於到了營地木屋,天色已晚,竟是要夜探雨林。
原來這個節目錄製如此辛苦。
想想也是,整個團隊三十多人,哪裡不是費用呢?真恨不能藝人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全部拿來拍攝。
出於安全考慮,徒步雨林節目組還是給安排了導遊的。
導遊是個當地的中年男子,說著帶口音的英語,曬得古銅色的皮膚。一路上看到什麼植物,就用小刀剜下來,切給三人吃。
有一種外形醜陋,但是切開乳白色的水果,蔣湛和沈越都皺眉看著。
姜暖便道:「我來吧。」她嘗了一口,入口酸澀,一張臉皺起來。
沈越看著她直笑。
蔣湛也看她,看了兩眼,挪開視線四顧雨林。
姜暖吃下去就覺得有點兒脾胃不調。但是大家都在急行軍,她也沒有說什麼,忍著腹痛一通走,過了個把小時,那痛感竟然消減了,只是一張臉還是雪白。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蔣湛好像時不時看她一眼。
然而等她望過去,蔣湛又只是在盯著她身旁的一株花或是一棵樹。
林中時常有詭異醜陋的蟲子冒出來。
沈越也不知道是真怕蟲子,還是為了戲弄姜暖,凡是看到蟲子,必定叫嚷著拿棍子挑送到姜暖眼前作弄一番。
幼稚的像小學生,想要引起班裡漂亮女同學的注意。
姜暖在國內自認是不怕蟲子的女生,剛開始拍戲的時候,片場住宿條件不好,她是可以面不改色拍蟑螂的。
然而當導遊一臉驚喜地,引著一頭巨大的蜘蛛爬到手臂上,嘴裡喊著,「Safe!Safe!」示意姜暖上前摸一摸的時候,姜暖還是感受到了胃液逆流的威力。
她僵在那裡,理智告訴她應該上前,沒什麼可怕的。
但是那蜘蛛的腿就有成年人半截胳膊那麼長,渾身毛茸茸黑漆漆的。
只是看著,姜暖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沈越早已經怒喝一聲,躥出老遠去。
姜暖深呼吸又深呼吸,幾乎是顫抖著,用指尖碰了一下那隻蜘蛛的腳。
一碰,那隻蜘蛛在導遊胳膊上八隻腳亂顫起來。
姜暖險些吐出來,忙捂住嘴,繼而意識到捂嘴的手才碰過蜘蛛,一張臉由白轉黃,再忍不住,乾嘔了兩聲。
「你沒事兒吧?」沈越收了嬉皮笑臉的模樣。
姜暖搖頭,憋氣,半響緩過來,「好多了。我們接著走。」
三個人的東西都是姜暖背著。
原本是姜暖主動要求,幫蔣湛背著,畢竟還有老闆跟員工的人設要建立。
結果蔣湛還沒說什麼,沈越先不幹了。
最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變成了姜暖一個人背著三個人的物品。
「水壺給我。」蔣湛忽然道。
姜暖只當他渴了,忙從背包里翻出兩升的水壺遞給他。
蔣湛拎在手裡,卻又不喝。
姜暖還等著他喝完裝回包里。
蔣湛道:「這段走完再喝。」他就拎著那水壺,步履從容。
姜暖鬆了口氣,卸去了兩公斤的重擔,腳步也輕盈起來。
但願蔣老師這水一直喝到行程結束才好。
姜暖的專屬VJ孫浩忽然問她,「你還好嗎?」
「還好呀,怎麼啦?」姜暖擠出笑容來,忽略酸痛的小腿與發燙的雙腳。
孫浩沒再說話,只是看著鏡頭裡——女孩的臉色白得嚇人,唇色卻發紫。
像是遊走在體力極限,又像是生病發燒了。
徒步雨林的最後一程,是坐船打燈看鱷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