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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著就是噁心!

  邱全勝像困獸,在客廳里遊走,皮拖鞋踩在碎玻璃渣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靜夜裡聽來格外瘮人。

  他踉踉蹌蹌上到三樓,從窗邊望下去,數著第三戶人家,那是陶鹿的家。

  此刻,那珠寶盒般的別墅在夜裡閃閃發亮,他們一定開心了吧?

  邱全勝舉起酒瓶,又灌了一大口烈酒,喝不完的酒順著腮幫流入領口,跟臉上的淚痕一樣明亮,一樣嗆人。

  開心麼?

  邱全勝衝著窗外,醉醺醺叫道:「開心麼?葉深!開心麼?葉深!」

  夜色中,他的眼睛亮得像受傷後的野狼,透著最後的瘋狂。

  世人對邱全勝的心理一無所知。

  這場鬧劇里,邱全勝被天下人看了笑話。

  可是沒有人擔心他。他是有錢闊少,怎樣都會過去的。

  人們更關心——陶鹿和葉深,是不是要訂婚了?

  「一葉知秋」品牌最新推出的葉鹿耳環,明顯是兩人「愛意的結晶」,一經發售,搶購一空。當然,對外發售的沒有背面的刻字。

  而品牌高級技師對外透露,陶鹿戴的那對耳環,有葉深先生的親自刻字。葉深先生為了學習刻字,下苦功夫學了兩周,手指都磨破。而這行字,是一句詩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虐狗始祖放出來,群眾們哇哇叫,都紛紛猜測經過這次「情比金堅」的試煉,葉鹿情侶是否好事將近。

  陶鹿回到冬管中心繼續訓練的時候,迎面遇到兩批隊員,就接受了兩撥「祝福」。

  楚涵老遠看到她,微笑略帶苦澀,「祝你們幸福。」他的視線落在陶鹿耳垂上精緻華美的耳環上,又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滑開。

  「謝謝。」陶鹿禮貌道謝,看他整理著三角包,「決定回來繼續花滑了?」

  楚涵看著她,又垂眸,「嗯。」

  「加油。」陶鹿笑著鼓勵道:「我也要加油——為了家門口的冬奧會。」

  楚涵笑起來,應了一聲,拎起三角包,與她擦肩而過,這才放任眸中複雜情緒泛濫。

  陶鹿心知肚明,卻更知道保持距離才是對彼此都好的選擇。她舒展肢體,深呼吸,沉入今天的練習中。

  喬薇妮的事情看似過去了,可是它留給陶鹿的思索卻是深沉的。

  她開始回憶與葉深從最初相見到如今的點點滴滴。

  然後她發現,其實她對當初葉深所承受的一無所知。

  暮色降臨,葉深驅車前來。

  陶鹿上車,笑道:「辛苦啦!親愛的葉哥哥!」說著她撲到下車來接的葉深懷裡,踮腳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不出所料,葉深渾身一僵。雖然只有短暫的一瞬,很快葉深就笑起來,可是還是被仔細留心的陶鹿察覺了。

  當晚回到清荷園,趁著葉深在切菜,陶鹿又溜進廚房,從背後抱住葉深,笑著叫了一聲,「葉哥哥!」

  胳膊底下的男人身軀又是僵了一瞬。

  至此,陶鹿已經有幾分確定了。她從後面抱著葉深,頭埋在他寬闊的背上,低聲道:「葉哥哥,你是不是很討厭……別人主動對你做肢體接觸?」

  切菜聲驟然停下來。

  「我猜對了吧?」陶鹿鬆開手臂,從側面靠近他,看他面色越來越僵硬,笑道:「所以當初我在滑冰場第一次親吻你,你那麼僵硬不情願的反應,其實不是針對我的,對不對?你只是……對別人主動接近你,留下陰影了,是麼?」

  西雅圖之夜,十年來,葉深什麼都沒有說過。

  可是有些改變,是不以人的主觀意志為轉移的。

  「我發現,你主動的親密接觸就沒有關係,但如果是我主動的,你總會有一瞬僵硬,然後告訴自己,抱你的人是我,親你的人是我,才能按下機體第一反應,好好回應我,是不是?」陶鹿仰頭望著葉深,杏眼裡閃著心疼。

  葉深頓了頓,點了下她的鼻尖,輕笑道:「就你機靈。」

  見葉深的態度並不沉重,陶鹿鬆了口氣,抱著他的手臂,拖他到沙發上坐下,柔聲道:「那我們剛開始的時候——你是不是……很艱難?」

  「艱難?」

  「對呀。」陶鹿掰著手指數,輕聲道:「在那次滑冰場我親吻你之前,更早的時候,我還在你們老校區的樓道里偷親過你……」她點了點葉深的臉頰,「這裡。」

  陶鹿忽然笑起來,「所以你當時那麼嚴肅,也不是因為生氣我偷親你嘍,只是不自覺的反應?」

  葉深回憶了一下,淡聲道:「那次是真生氣。」

  「真生氣?」

  葉深望著陶鹿的眼睛,認真道:「真生氣。」

  陶鹿吐吐舌頭,看來那會兒葉哥哥還是把她當小孩的。她把話題拉回來,輕聲道:「你自己沒有發現這一點麼?你對別人主動的肢體接觸特別敏感戒備。其實我如果早知道這點,當初咱們說不定就不用分開三年啦。說真的,那可是我第一次吻一個,結果你直接僵在那裡了,臉色還超級難看,我都差點當場哭出來。」

  葉深戳穿道:「你當時明明笑得很開心。」

  笑得見牙不見眼。

  陶鹿捂臉道:「好嘛好嘛,我當時是高興暈了。回宿舍之後,自己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悲觀,上網搜索了一堆相關的知識,越看越覺得你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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