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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嬈聽他中氣十足,放了心,眸光一轉,魏嬈嬌聲朝西面的方向道:「虎叔,娘娘派你護送我與世子,您再不出手,不怕我去娘娘面前告您一狀嗎?」

  三個刺客大驚,竟然還有人?

  魏嬈剛喊出虎叔的時候,陸濯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趁刺客們四處張望的短暫空隙,陸濯猛地將腳下的屍體往旁邊一踹,同時從另一個方向閃出樹後,人未站穩,兩支利箭飛速射出,他則再次隱到了另一棵樹後。

  伴隨兩聲重物倒地的悶響,魏嬈與陸濯之間,只剩一個刺客。

  兩人走出樹後,僅存的刺客見了,丟了弓箭便要逃跑。

  陸濯的箭已經用完了,拿著弓做樣子而已,魏嬈一箭瞄準刺客的右腿腿窩。

  伴隨著一聲慘叫,刺客撲倒在地,只是傷了右腿,刺客還想起來,搖搖晃晃剛站穩,有一箭沒入了他的左腿腿窩。

  這一次,刺客再也起不來了。

  陸濯看向魏嬈,碧綠清翠的樹林之間,她平靜的臉呈現出一種冷白色,使得她的眼越發黑如曜石,她的嘴唇越發艷如丹朱。

  她穿了一條白色的男裝錦袍,才殺了那麼多人,她的衣擺上竟未沾染半分血色,恍惚間兩人又回到了雲霧山,她只是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另一個獵者。

  唯一的區別,她美艷不改,他卻狼狽至極。

  確定刺客跑不了了,魏嬈這才放下弓箭,一邊觀察地上的十幾具屍體一邊走向陸濯。一番觀察下來,她與陸濯的箭射中的都是刺客們的要害,死就死了,絕無裝死的可能。

  「這些刺客……」

  隨著魏嬈抬起頭,看清陸濯的樣子,魏嬈震驚地忘了說話。

  陸濯穿的同樣是淺色長袍,只是此時此刻,他的右臂上方、左側小腿分別被血色染紅了一片,兩截折斷的箭身突兀地插在他的身上。他應該近距離殺過人,錦袍上血跡斑斑,如果不是他在笑,蒼白的臉色過於俊美,這樣的陸濯,分明就是踏著血海而來的劊子手。

  「我沒事,扶我過去。」陸濯指了指唯一的活口,溫聲道。

  魏嬈看眼他的左腿,肅容走了過來。

  「冒犯了。」陸濯抬起左臂,搭在了魏嬈單薄的肩膀上。

  魏嬈豈會在這種時候介意那個,配合陸濯的速度,兩人慢慢地走到了雙腿被廢的那個刺客前,然而刺客一動不動,歪著的腦袋死不瞑目,嘴角周圍一圈白沫。

  陸濯沉聲道:「死士,完不成主人交代的差事,便服毒自盡,以免留下活口暴露幕後真兇。」

  魏嬈抬眸看他:「太后派來的,還是你招惹了什麼仇家?」

  她心裡有個猜想,可她想聽陸濯怎麼說。

  陸濯自嘲地笑:「只想殺你,過去的一個月他們有無數機會動手,這次,是我連累姑娘了。」

  他肯承認刺客是衝著他而來,魏嬈滿意了,不過還是禮尚往來道:「其實還是我連累了世子,如果世子沒有陪我來錦城,也不會給他們可乘之機。」

  這些刺客,可能早就盯著她與陸濯了,陸濯平時出門都有趙松兄弟或八個都頭跟隨,只有這次來行宮,刺客們才找到了機會。這條路是進出行宮的必經之路,刺客們肯定猜到了他們的目的,知道他們還會原路返回,便設下陷阱在此,以逸待勞。

  「我心甘情願,姑娘不必再自責,有人想除掉我,這次不來,以後也會等到機會。」陸濯低頭,迎著魏嬈清澈的目光道:「今日若沒有姑娘,我可能無法全身而退,還要感謝姑娘救命之恩。」

  魏嬈看得出,陸濯是真的在謝她。

  可她並不習慣這樣的陸濯,抿抿唇,魏嬈看著地上的屍體道:「世子的命是我沖回來的,我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再被刺客害死,再說了,你若死在這裡,回京之後我如何向國公爺老夫人交差?」

  兩人同路而行,誰出事,另一個都沒法向其長輩交差。

  「你的傷怎麼辦?」魏嬈轉移話題道。

  陸濯沒有性命之憂,他讓魏嬈扶著他,先一具一具檢查這些刺客的屍體,對每具刺客,陸濯都會先看對方的臉,然後脫去對方的衣裳,看看刺客有沒有攜帶什麼信物,或是身體四肢有沒有什麼明顯的胎記或傷疤。

  魏嬈只管扶著他四處走動,陸濯檢查屍身時,魏嬈便轉過去。

  陸濯揶揄她道:「我還以為姑娘毫無忌憚。」

  魏嬈對著樹林冷笑:「我是毫無忌憚,只是擔心世子又來說教,索性不看,圖個耳根清淨。」

  二十具屍體都檢查完了,魏嬈在陸濯的堅持下將他扶到一棵樹下休息,她好奇問:「有什麼發現嗎?」

  陸濯頷首,卻道:「就不告訴你了,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魏嬈有句話都跳到嘴邊了,看眼他的傷,又給咽了回去。

  陸濯忽然吹了聲口哨。

  稍頃,飛墨一轉一轉地繞著密布的林木來到了陸濯身邊,低下馬頭,蹭了蹭陸濯的腦袋。

  「我沒事。」陸濯拍拍它的頭,回頭對魏嬈道:「馬鞍里備著傷藥,還勞姑娘替我拔箭止血。」

  魏嬈跟師父學過包紮,只是拿來練手的全是雲霧山中的兔子。

  「前面就是村莊……」

  「你我去行宮,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陸濯閉著眼睛道。

  魏嬈便不再多說,看看陸濯的腿,再看看他的胳膊,先去飛墨背上拿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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