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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若想喝,自己盛就是。」魏嬈看看被碧桃擺在她這邊的雞湯,大方地道。

  陸濯對她的雞湯沒興趣,淡淡道:「今日我在宮中遇到西亭侯世子韓遼,他很高興要與我做姻親連襟,可惜我根本不知他要迎娶誰家姑娘,若不是我及時敷衍了過去,你我恩愛夫妻的美名恐怕會被他當場拆穿。」

  誰家妻子的娘家姐妹要出嫁了,妻子竟然隻字不對丈夫提?

  魏嬈錯愕地放下湯碗。

  怪她疏忽了,本以為內宅婦人才會議論表姐的婚事,男人們不會打聽這個便沒有告知陸濯,沒想到韓遼竟然是個大嘴巴,主動跑去陸濯面前套近乎。韓遼那人,與四爺一個年紀的,竟也好意思與陸濯稱兄道弟。

  韓遼討人嫌,陸濯也沒好到哪去,直接問她韓遼要娶誰得了,非要損她一下。

  但凡陸濯對她客氣些,她會一句應酬話都不想跟他說嗎?

  「是我周家表姐,我想著世子不耐煩聽這些,就沒跟你說。」魏嬈隨口道,說完開始品嘗美味的雞湯。

  她低著頭,卷翹的長睫垂了下去,花瓣般嬌艷的嘴唇抿住白釉瓷碗,輕輕地嘗了一口,待那豐盈的雙唇離開瓷碗,被湯水潤過的唇瓣更加濕潤誘人。

  陸濯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曾在雲霧山偶遇的周慧珍。

  其實周慧珍與魏嬈長得很像,活似雙胞姐妹,連眼睛也都是眼尾上挑的丹鳳眼,只是凡是見過魏嬈的人,都能輕易地將兩人區分開來,因為魏嬈的每一處都生得極盡媚色,她的眼睛瞪人也似勾人,她的嘴唇似乎時時刻刻都在邀人品嘗,她的聲音都甜中帶著媚,散發出一種能傳遍男人全身的癢。

  這樣的姿色,的確可以艷冠京城,可這樣的姿色,也會讓人覺得魏嬈不是良家閨秀,絕非賢妻人選。

  陸濯又想到了家中的四個堂弟,每個都看魏嬈看呆過。

  魏嬈去參加端午宮宴都知道給自己畫個儘量顯得端莊溫柔的妝容,嫁人了為何就不那麼畫了?難道她覺得她這種狐媚的樣子很好看,非要勾得每個男人都看她,都被她迷惑了才顯得出她的能耐?

  自家兄弟們夠本分,沒有著了她的道,戚仲愷喜歡她卻更看重兄弟感情,為了避嫌連國公府都不怎麼來了。那韓遼是什麼貨色,第一次去周家提親可能是在雲霧山撞見了四處招搖的周慧珍,第二次去提親,得到應允了又來他面前挑釁,顯然韓遼已經被魏嬈迷住了,得不到魏嬈便退而求其次,寧可冒著繼續被壽安君拒絕的風險也要再去求娶周慧珍。

  更甚者,周慧珍與魏嬈這麼像,韓遼與周慧珍行房時,腦袋裡肖想的可能都是魏嬈。

  陸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就算魏嬈是他的假妻子,他也難以忍受韓遼用那種方式褻瀆魏嬈。

  「韓遼風流好色,難道壽安君以為他二度提親,便是真心求娶你表姐?」陸濯看著魏嬈問,如果可以,他希望壽安君能改變主意。

  魏嬈瞪著他道:「外祖母還沒老糊塗,可我舅母表姐願意,她能怎麼辦?」

  陸濯皺眉道:「壽安君是一家之主,只要她不同意,你表姐便嫁不成。」

  魏嬈冷笑:「你說的輕鬆,我表姐鐵了心要嫁韓遼,外祖母不答應,她能恨外祖母一輩子,外祖母與其強按著她的頭,不如讓她自己去撞南牆,撞疼了她自然後悔,自然就會明白外祖母的苦心,到時候和離歸家,有錢有地的,照樣過好日子。」

  陸濯從未聽過如此荒唐的言論,隔著飯桌與魏嬈辯論:「女子之道,當從一而終,壽安君狠一狠心便能重新替你表姐擇一門門當戶對的好婚事,為何非要讓親孫女去撞南牆,被人非議?」

  魏嬈好笑:「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我表姐現在就是覺得韓遼好,你給她找別人,除非那人家世容貌才情皆勝過韓遼,否則嫁誰我表姐都不會甘願,屆時還要連累人家男方娶個怨婦,何必?再說了,周家就沒有必須從一而終的規矩,男人若混帳,為何要守著他過一輩子?真守了,便是蠢。」

  魏嬈此話指的是活人,譬如姨母大周氏的頭婚,那道貌岸然的前姨父竟然動輒打人,姨母不歸家,等著被對方打死?

  可陸濯聽了,被魏嬈嘲諷的目光一激,就覺得魏嬈在諷刺他的母親、二嬸、三嬸是蠢婦!

  熱血衝上腦頂,陸濯漠然質問道:「那你母親歸家,難道是因為令尊混帳?」

  他話音未落,半碗溫熱的雞湯迎面潑來,潑了他一頭一臉。

  陸濯閉上眼睛,任由雞湯沿著臉龐滾落。

  魏嬈猶不解恨,將手裡的碗也砸了過去,直奔陸濯的腦門。

  茶碗帶出了破風聲,陸濯可以躲,卻在聽到那陌生的抽泣後,一動未動。

  一聲悶響,茶碗被撞飛出去,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刺目的血沿著陸濯的額頭湧出,繞過眉梢,蜿蜒而下。

  第52章

  茶碗觸地,刺耳的碎裂聲驚動了守在外面的碧桃、柳芽。

  兩個丫鬟慌張地跑過來,只來得及瞥見魏嬈挑簾衝進東次間的—抹身影,以及端坐在飯桌西側的世子爺。角度的關係,碧桃注意到世子爺臉上、衣襟上灑滿了湯水,柳芽卻被那道蜿蜒的鮮血嚇得捂住了嘴。

  陸濯取出帕子,—面擦臉,—面按住額頭的傷口,垂眸吩咐兩個丫鬟:「退下,不得聲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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