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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郡王灰著臉提不起精神,只啞著聲答道:「回主子,昨兒早起有些著涼,晌午送去母親那裡了。」

  皇帝聽及,只轉頭吩咐陸滿福:「打發人去老福晉那裡問問,看有沒有大礙。倘要傳太醫,直接去太醫院傳朕口諭,叫羅從翰與胡永年過來。倘需要什麼藥材,一應到內務府支取……」

  眼見襄王跪地謝恩,一副形容枯槁的模樣,便擰了擰眉,重又改口吩咐他:「直接傳胡永年過來,先去瞧了二阿哥再來瞧郡王,開兩副養生安神的方子,再從宮裡撥個人過來,每日看著他吃藥起居……」

  「主子……」襄郡王黯然抬眸看他,見他不理,便低下頭道:「謝萬歲爺恩典。」

  皇帝蹙眉,卻沒再開口,只只看了眼明微,正與她眼神兒對上,略微一頓就垂眸端了蓋碗。

  明微省得他是叫她開口,望望襄王,卻只說得一句:「你還要保重自個兒才是。」

  一言就叫襄王怔了怔,下意識的抬眼看她,觸及她面容方察覺失禮,又惶惶低了眸。

  皇帝心裡暗嘆,倒沒怪罪他的意思,但將茶杯端在手中,撇了撇茶葉沫子,見二人沒有他話,方才啟口道:「你心裡不好受朕知道,吳氏一死是本子爛帳,說算到朕頭上算到李嬪頭上……」

  「主子——」一語未完,襄王便如臨大敵,斷然叩首截住了他的話頭,「奴才萬無此心,七巧禍事,皆由奴才與福晉約束內宅不力而起,帶累李嬪娘娘蒙受無端之禍,奴才萬死不足以謝其罪,豈敢對主子與娘娘心存怨懟?奴才怨的,不過是我對七巧多有虧待錯待,至於心中慚愧怨恨交織,難以自拔,萬沒有……」

  「朕知道你的心。」皇帝原是要逼他一逼,由得他一氣說完,適才擺手止了他,寬慰道:「再虧待錯待,人死如燈滅,你再計較還有何用?你媳婦兒那頭還懷著孩子呢,你就盡把自個兒耗在上頭,沒得你熬病了,撂下一家子老小,你心裡就安生了?沒得你更有些憾恨……」

  「奴才……」叫他一激,襄王才算漸漸能聽些話,為他說著說著就低了頭,「奴才知錯。」

  皇帝低低嘆了一口氣,心裡搖頭,嘴上卻說這才是,一頓又道;「吳氏的事,朕與長公主與明微說過,想你也知道,她從鳴冤到身亡,處處都有違本性,透著蹊蹺。雖你們此前沒問出來什麼,可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一來她作好作壞,到底服侍你一場,朕究竟會給你個交代;二來,倘有個幕後指使,朕也不容他坐山觀虎鬥。先前明微遇險,朕沒騰出手,如今她日漸妥帖,吳氏的頭七也過了,朕明日即派人過來秘查,你心裡有個數。」

  襄王應命謝恩,皇帝擺手叫起,轉眸看向明微,「你可還有什麼話說?」

  他這麼大刺喇喇的問出來,明微便有也說不得有了,細品此話又有些不對,便只望他不語。皇帝也不含糊,但又交代襄王兩句,就攜她告了辭,由著襄王把兩人送到車上,車夫一鞭子抽在馬背上,包裹麻草的促榆木輪子滾過地面,平穩而近乎沒有聲響。

  「安心了沒有?」皇帝環著她,懶懶靠在鋪了貂皮的椅背上,一手在燒著銀蘿碳的火盆上籠著,一手去牽她袖子裡的手,「才暖過來,可是又涼透了。」

  見她不說話,便又道:「你甭怨我臨時起意敲打他,我看他待吳氏傷心事小,待你意重才害命,沒得這些年,心裡頭還惦念著,莫說朕是天子,就是普通人家的男人,也由不得旁人惦念自家婆娘。朕已經法外開恩了……」

  明微覺得,喜兒成日絮絮叨叨自說自話與記吃不記打的毛病全是跟他學的,便容鈺也肖他,由不得按了按眉心,「我幾時說什麼了?你叫我靜靜……」

  皇帝一挑眉,「靜什麼?你有什麼煩心的,但說與我便是……」

  明微不理他,他便傾了傾身握住她的腰肢,湊近她耳邊喚道:「明微?」

  「離我遠些。」溫熱的呼吸吹拂在耳邊,明微但覺頸邊一陣戰慄,便不客氣的伸手推他。

  聖上悶聲一笑,但把她的臉轉過來面對著自己,餳眼看看她,張嘴便咬住了她的唇瓣。

  唇與唇相貼的溫軟濡濕,明微心口一顫,下意識的抬手去擋,只叫他握住手臂,毫不費力的掰了下來,慮及她身上有傷,只小心的壓制在腰間。

  幾番相搏,明微毫無還手之力,只由得他啟開了貝齒,喘息微微急促的攻城掠地,一面又含混笑道:「好卿卿,你吃了什麼,恁甜的滋味兒……」

  如是昏言昏語,只把明微氣到,狠心把牙齒一合,咬在了他唇上。

  聖上嘶了一聲,吃痛放開她,眼見得她以帕掩唇、又氣又惱的模樣,端得心裡又愛又疼,方要調笑,就聽她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混?」

  「混?」聖上一聽就樂了,抬手攏了她笑,「你這話可要說清楚,我不過親一親你,怎麼就混上了?」

  「你……」明微氣結,一甩手推開他背了身子,頓了一會兒,板了臉說道:「我不喜歡這樣。」

  不喜歡,聖上覺得哭笑不得。從前她心裡藏著事兒,每每別彆扭扭;後來就一鬧這些年,別說親近,他看她兩眼都得思量思量;現在倒好,好容易她心甘情願了,倒會直截了當的同他說不喜歡了。

  他擰了擰眉,「朕叫大夫來給你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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