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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之杳和路嘉雲挑了一艘華美的小船,給船夫交了銀錢,上了船。
兩人坐在船艙里,面前擺放著一些精緻的吃食,往外能看見兩岸的風光。
魏之杳是第一次坐船還有點不太適應,捧著茶杯喝了幾口,壓下幾分不適。
路嘉雲是個活潑好動的性子,沒坐一會兒就忍不住扒著窗子看風景。
「我們平日裡也就出來太少了,外面的風光才有趣,以後要常出來走動走動。」
「杳杳你快看那,有賣糖人的,看著就好吃,可惜母親不讓我吃。」
「等下,那個是……杳杳杳杳,你快過來。」
魏之杳咽下一口糕點,還沒來得及喝水就被路嘉雲的顫抖的聲音給嚇住了。
「怎麼了?」她邊問邊走過去看,視線不自覺的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也僵住了。
不遠處的一艘客船上,窗旁坐著兩人,紗簾吹動,隱隱露出了兩人的模樣。
女子穿著紫色羅裙,容色嬌艷,捧著個茶杯,垂首淺笑的模樣優雅動人,一舉一動都嫻靜雅致。
她對面的男人雖已至中年,卻依然高大俊朗,看向身旁女子的神情也深情款款。
魏之杳和路嘉雲都愣在了原地。
好一會兒,路嘉雲才找到自己聲音一樣,張大了嘴巴,驚愕出聲「大伯和安陽嬸嬸!」
她語氣驚愕茫然,像是看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一樣。
這兩人怎麼會碰到一起,看樣子顯然不是簡簡單單的見一面那麼簡單,大伯他,何時臉上有過那般神情?
魏之杳坐下來喝了口水,拍拍自己的臉。
那是母親沒錯。
可對面的人怎麼會是鎮國公?
他們兩人應該沒什麼交集才是怎麼會碰到一起?
路嘉雲也坐下來,拍著胸口又是驚又是怕,「他們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魏之杳搖搖頭。
她之前確實考慮過鎮國公,可真的看到他和母親在一起時,心情又有點複雜。
母親怎麼沒和自己提過這件事呢?
魏之杳抿緊了唇,偏頭看路嘉雲,「我想回去了。」
路嘉雲也明白撞見這一幕對她心裡不好受,點點頭讓船夫掉頭回去了。
「謝謝。」魏之杳頓了頓,又道:「下次我再給你遞帖子,我先回去了。」
「和我說什麼謝?」路嘉雲白了她一眼,「我們是多年的手帕交了,還在意這一點?」
她抿著唇輕輕笑了,「嗯。」
下了船,魏之杳和路嘉雲分別,她像是在逃避似的,加快了步伐,沒有回府,而是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閒逛。
「杳杳…」
身後傳來男人清冷的嗓音,「我想了許久,還是想給自己爭取一下。」
「我還是不想錯過你。」
第44章
魏之杳腳步停住。
面前攏了大片陰影,她沒抬頭也知道那人已經走到了面前。
她懶懶的掀了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襲月白的衣角,繡著點點紅梅,妍麗多姿。
那人生就一副仙姿玉容,唇色艷紅,偏生神情過於冷淡,壓下了那分迭麗,顯得清冷疏離,高不可攀。
顧雲霽!
魏之杳驀地又垂眸,「還有事嗎?」
她嗓音冷淡,沒什麼太大的起伏波動,就連神情也是漫不經心的,四處張望,卻沒給予他半分的視線。
她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
顧雲霽心中一疼,垂在袖中的手陡然握緊,他張張嘴喊她,「杳杳。」
「給我個機會吧。」
「就一次。」他停頓了下,嗓音裡帶了些懇切,「求你了。」
魏之杳垂下眸,細白的手指攥緊,指甲掐進了掌心裡。
顧雲霽為什麼非要這樣呢?
為什麼不肯放過她?
他不知道,他越是這麼做就越會提醒她上一世活的有多可悲。
堂堂寧安侯府的六姑娘,卻硬生生的被高門大院蹉跎到死,活成了深閨怨婦。
她閉上眼,壓下眼中的澀意。
顧雲霽也有今天啊?
他現如今低聲下氣的模樣像極了她當初。
「顧雲霽。」魏之杳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放過我吧。」
「既然已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別再把我們都拉入痛苦的回憶中了。」
「那十年,我一點也不想回憶。」
「顧雲霽。」她嗓音帶了些哽咽,顫聲道:「別再找我了,你的存在於我而言,就是最大的痛苦。」
一看見顧雲霽便會讓她陷入上一世的回憶,那些往事裡全是痛苦,她不想再一次經歷。
顧雲霽身子僵住,如墮冰窖。
她說,他的存在於她而言就是最大的痛苦。
他不知道原來魏之杳這麼恨他,竟然恨到了如此地步。
他握緊了掌心,只覺得喉嚨一陣腥甜,手指抵在唇邊輕輕咳了下,緩聲道:「宮內的事我有所耳聞,你和薛景呈……」
說到一半,他又說不下去,側著身從袖間掏出一方手帕,掩唇咳嗽了聲。
魏之杳頓了下,笑出了聲,「所以,你是擔心我和薛景呈在一起了?」
怪不得,他著急忙慌的跑來。
怪不得,他明知上次她已經說的很清楚還是讓她給個機會,是因為他坐不住了。
他聽到宮內傳聞,她要和薛景呈定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