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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依偎在他身旁,柔順的低著頭。
「侯爺真是眼光獨到。」溫氏意味不明的說了句,招招手,「含春,將東西拿過來。」
「是夫人。」
含春到裡間將一疊小冊子拿過來,恭敬的遞上前,「夫人。」
溫氏懶得再和他多說,吩咐道:「將帖子給侯爺好好瞧瞧。」
「是。」
魏宏遠不清楚她在耍什麼把戲,拿過帖子看,才知道是給鎮北王府的回帖。
他又往下瞧,看到了魏之妍的名字。
魏宏遠:「……」
他偏頭看著柳氏,神色頗為複雜,又氣又怒。
柳氏被他看的不明所以,輕輕推了推他,柔聲問:「侯爺?」
魏宏遠神色不太自然,又去看了一眼溫氏,感覺臉上掛不住,重重冷哼一聲甩袖就走。
「連事情都沒搞清楚就咋咋呼呼的,像什麼樣子。」
柳氏呆住了。
這是這麼多年來,魏宏遠第一次和她重聲說話。
她連忙低頭去看桌上的回帖,上面清晰寫著魏之妍三個大字。
她一下子明白了。
溫氏神色淡淡,不怒自威,「柳姨娘可看清了?」
怎麼會這樣?
柳氏難以置信的抬頭去看她,那可是榮安老太妃親自設宴,不知多少人卯足了勁想進去,她就這麼輕鬆讓妍妍跟過去了?
溫氏把她的神色看在眼中,只覺得想笑。
小門小戶里出來的就是沒眼見,她真當得了魏宏遠的寵愛就能如何?
況且,魏宏遠那人薄情的很,否則就不會在她身子不舒服的時候,又抬了孫姨娘和林姨娘進門。
她便是給魏之妍一個機會又能如何?
一個庶女而已,榮安太妃是什麼人,能瞧得上她?
先前戶部左侍郎府上遞帖子,沒帶魏之妍去,一是懲罰,二那是她的手帕交,她帶誰都行。
溫氏神色淡然,輕飄飄的揮了揮手,「既然柳姨娘心靜不下來,就給母親抄兩卷佛經吧。」
柳氏心有不甘,可觸及到她的神色又打了個激靈,「是。」
魏宏遠不在這,她要真跟她反著來,溫氏有的是手段收拾她。
屋內又安靜下來,溫氏讓人撤了飯菜換新的。
魏之杳瞧著她沉穩端莊的樣子又有些難受,她的娘親也是名傳京都的安陽縣主,怎麼就在侯府里蹉跎了一生。
「怎麼這麼看我?」面對女兒,溫氏臉上露出笑,捏捏她的鼻尖,「我臉上有花嗎?」
「娘親。」魏之杳挽著她的胳膊,將臉埋進她懷裡,悶聲道:「還有我和哥哥呢。」
「我知道。」溫氏撫了撫她的長髮,輕聲笑了。
是啊,她最幸運的是生了兩個貼心的孩子。
魏之杳窩在她懷裡,把玩著她的秀髮,忍不住問:「娘,您就沒考慮過和離嗎?」
話問完,她明顯能察覺到溫氏身子一僵。
「姣姣怎麼會這麼問?」溫氏勉強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是不是傷心了?」
難怪姣姣傷心。
他口不擇言,又哪裡將她當成女兒看待呢。
柳氏生的是他的女兒,她的姣姣便不是了麼。
魏之杳抿著唇沒吭聲。
她不想再讓母親走上一世的老路,不想她再鬱鬱而終。
可今日,很明顯這樣的爭吵不止一次。
杜絕根源,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她必須想辦法讓母親和離。
和離…
溫氏微怔了下,忍不住苦笑。
哪有那麼簡單呢。
她若是與魏宏遠和離了,留下姣姣和卓然兩人豈不是要讓柳氏欺負死。
「再說吧。」溫氏敲了敲她的小腦袋,笑著轉移了話題,「老太妃許久沒見你了,上次與我說想你了,正好明日你去拜見一下。」
見她不想多談,魏之杳也沒再緊逼,只將這事記在了心裡,陪著她又用了一點飯,才帶著春花秋月回了榮錦軒。
第二日,因著要去拜見老太妃,魏之杳早早的便被春花秋月給拉起來妝扮,銅鏡前的美人懶懶的打著哈欠,偏生姿態也好看到了極致。
「姑娘想穿什麼?」秋月抱著一堆衣裙走來,笑著問:「想穿這件,還是那件?」
魏之杳瞥了一眼,隨口道:「隨便。」
秋月搖頭,說的一板一眼,「這可不能隨便,姑娘拜見完老太妃後,還要與定遠將軍相看呢。」
屋內丫鬟都嘻嘻哈哈的笑成了一團,都知道她們家姑娘要與人相看了。
魏之杳沒好氣的白她們一眼,隨便挑了件衣服,她的衣裳大多都是新做的,溫氏不缺錢,老夫人也寵著她,源源不斷的好東西都往她屋裡送。
秋月伺候著換上,和春花一起替她梳發,直到門外有人來喊,秋月幾人才停了動作。
秋月瞧著忍不住讚嘆,「姑娘顏色好,穿什麼衣服都好看。」
「可不是。」春花附和的應了一聲,又笑嘻嘻道:「這一下還不把定遠將軍給看花了眼,拜倒在我們姑娘的石榴裙下。」
一屋子的丫鬟都跟著捂嘴偷笑起來。
魏之杳輕飄飄的瞪了她們幾眼,沒什麼威懾力,帶著春花秋月兩人去了府外。
馬車裡,溫氏靠坐著閉目養神,旁邊還有四姑娘魏之瑩在旁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