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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向姑娘道了謝,便走進了祠堂。

  雖說祠堂老舊,但裡面卻乾淨整潔,香火不斷,看得出是人們一直敬奉供養的一尊神像。

  江嶼拿起幾根香,便也入鄉隨俗地拜了拜。

  那神像與普通的像都不一樣。

  大多數的神像為了起到辟邪之意,面容猙獰醜陋;亦或是有一種詭異的神聖感,叫人不敢落下目光。

  但眼前這尊像,卻極有人性色彩。

  那面容與常人無異,神態自若,微側著頭輕笑著,像是要低頭對誰說句什麼話似的。

  而又不像是對著普通人。

  像是對著心愛之人。

  蕭向翎只進去看了一圈,便退了出來。

  祠堂門口坐著一個搖蒲扇的老人,手中有幾串木珠,像是風水先生。

  「這位小公子,不遠千里前來一聚,豈有匆匆一掃,不告而別的道理?」擦肩而過的一順,那人突然開口。

  蕭向翎步子急停,倉促回頭看去。

  那老者卻只是一笑,搖了搖頭,「我只看你執念深重,經年日久,有些不妥啊年輕人。」

  「有何不妥?」蕭向翎追問。

  「我只能點到為止。」那老者用手按了按木珠,目光朝著祠堂裡面一瞥,「與你同行的那個年輕人,與你緣分極為深重。」

  「至於是什麼緣分,能有什麼結果。」老者在空中點了點,「要看你們自己。」

  京城內。

  平靜無波的外表下卻隱藏著暗潮洶湧。

  皇上顯然是被江馳濱造的孽氣得不輕,本來身子骨不好,年事已高,上次殿中咳血後更是幾乎下不來床。

  有人透露出口風,說皇上神志不清之時,滿口都是「若楊」二字。

  此言一出,滿朝聳動。

  若楊生前極為受寵,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說是差點做了皇后也不為過。

  而在皇上重病這個時間點,若是若楊一案重審翻案,追封名號事小,而儲君一位事大。

  按著皇上這神志不清的樣子,若是由於心懷愧疚,令立七殿下江嶼繼承皇位,也不是不可能。

  文武百官在外面跪了幾天幾夜,皇上寢宮的門卻緊閉著,除了太醫與太監出入服侍,連個蒼蠅都飛不進去。

  也不是皇上不願見,而是壓根見不了。

  太子暫時接手一些朝內要務,雖說平日中他溫順和善,並未有什麼驚動京城的功名,但卻踏實勤懇得很。兢兢業業,事無巨細,竟是憑藉一己之力穩下了眾臣的心,還向外隱瞞了皇上病危一事。

  而江馳濱一案也暫被擱置。

  太子寢宮內。

  沐浴過後,長發尚未來得及系好,濕噠噠地垂在白衣上。

  太子伏案批奏著文書,不時按一下兩側的太陽穴。

  「要注意休息,有些事情交給別人做就好了。」他背後有個聲音說道,「不要還沒當上皇帝,自己身體先垮了。」

  「沈琛?什麼時候過來的。」太子一笑,將毛筆置於硯台上,「放心,還垮不了。」

  被稱作沈琛的人一身黑衣,臉被黑色面紗蒙了起來,右手總是下意識搭在腰間的重劍上。

  他的右手背上有一道十分明顯的刀疤。

  「你要為若楊翻案?」沈琛冷聲道。

  「我……」

  「你想沒想過這件事的後果?」沈琛向前逼近一步,「現在七皇子與蕭向翎身在京外,江馳濱人在牢中只等你落下最後一把刀,而那昏庸的老皇帝不過是苟延殘喘幾日。現在沒人能擋得住你登基的路。」

  太子隱在暗處的手不自覺攥起了拳。

  「而翻案的風險。」沈琛壓低了語氣,「若是當年事情敗露,你承擔得起後果麼?」

  太子緊緊閉上了眼,由於痛苦與掙扎微微顫抖著。

  但他終究是搖了搖頭。

  「此事莫要再勸。」他說著,「若楊一案有冤,若不為她翻案,我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良久,他又補充道,「阿嶼他若是知道……也定不會原諒我。」

  由於中途馬匹出現意外,二人比預計中晚了一天回來。

  而顧淵早早就在城門口等候,看見兩個人一前一後騎在同一匹馬上,眼睛瞬間睜得極大。隨後像是突然想到些什麼,面色肉眼可見地開始泛紅。

  江嶼下馬,並未過多解釋,只是說了句「路上出了些意外」。

  「平安回來就好!」顧淵為江嶼披上一件大衣,又向著蕭向翎鞠了一躬表示感謝。

  待二人分開後,顧淵壓低聲音對著江嶼說,「殿下您可算回來了,陛下這幾天一直召見您。」

  「為何?」江嶼一邊加快了步子,一邊問道。

  顧淵將朝中現狀說與江嶼聽,皇上病危,太子掌權,新相未立,要案拖延。實在是不能更亂。

  江嶼回程並未途逕自己府上休息,而是徑直去了皇上寢宮。

  路上顧淵又跟他說了兩件要事。

  「自從皇上看見案件卷宗,上面沒有若楊公主時常繪製的梅花,便一直心存愧疚。而幾日前,太子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提出要重審舊案。」

  江嶼腳步一頓,「我大哥提的?」

  顧淵點了點頭,「還有一事,是聽人口風,準確性有待考證。」他壓低了聲音,「朝內混亂,而北疆殘黨正伺機而動。結了幾波勢力較大的黨羽,而民情激憤,大有燎原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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