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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殿下……」紀輕舟怔然開口,一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然而對方卻早已看出了他的心思,忙道:「與我就不必再遮遮掩掩的了,昨日三弟不讓你飲酒,我還有些納悶,直到方才陛下朝你跑過去的時候,我見他伸手去護著你才恍然大悟。」

  二皇子說著便將目光落在了紀輕舟的小腹上。

  紀輕舟:!

  這人眼睛也太毒了吧?

  「是三弟的孩子嗎?」二皇子開口問道。

  紀輕舟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點破,當即有些無措,偏偏這會兒對方話已經問出口了,李湛又不在身邊,他連求助都找不到人。

  「嗯。」紀輕舟應了一聲,面上十分窘迫。

  對方既然看出來了,他也沒有再遮掩的必要。

  「你不必緊張,我之所以能猜出來,是因為對三弟太了解了。」二皇子開口道。

  紀輕舟點了點頭,心道怪不得李湛說他這個二哥性情直爽,如今看來還真是……

  「他可有什麼打算?」二皇子問道:「對你們的孩子。」

  「王爺說……」紀輕舟想了想,開口道:「讓他跟著我姓紀。」

  二皇子一怔,而後笑著點了點頭,道:「那就好。」

  紀輕舟看向他,暗道這二皇子難道也忌諱李湛有孩子,不然怎麼一聽說姓紀就說好?

  「你別誤會。」二皇子大概看出了紀輕舟的心思,又或者單純怕對方誤會,解釋道:「我了解三弟,知道他從來都對皇位沒什麼興趣,自然不會跟那幫朝臣一樣關心他有沒有子嗣。」

  紀輕舟問道:「那二殿下此話是何意?」

  「三弟會這麼朝你說,想來是打算好了你們的將來。」二皇子笑道:「我為他高興。」

  二皇子說這話的時候,眼底帶著不加掩飾的笑意。

  紀輕舟知道,對方這話是發自內心的,事實上從見面到現在,這個二皇子雖然一直在偷偷觀察紀輕舟,可紀輕舟卻沒在對方目光里發覺什麼惡意,那種觀察更多的是好奇和關心。

  「王爺他……」紀輕舟一時也有些不解,不知道為何讓孩子姓紀就是打算好了將來。

  他和李湛之間那窗戶紙如今雖然已經破得差不多了,可兩人卻尚未正式互通過心意,李湛的打算紀輕舟自然也不會知道。

  可二皇子為何能從這一句話里得出這樣的結論?

  紀輕舟正思忖之際,李湛便領著小皇帝回來了。

  小皇帝手裡捧了一堆松果,獻寶似的給了紀輕舟好幾個。

  「二皇叔,咱們該回京城了吧?」小皇帝朝二皇子問道。

  紀輕舟看了李湛一眼,知道這話多半是李湛讓他問的。

  他們此番雖然是來接二皇子回去的,可從昨晚到現在李湛一直沒有提過此事。

  如今酒也喝過了,園子也逛了,松果也摘了,也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了。

  「輕舟……」二皇子沒有回答小皇帝的話,而是朝紀輕舟道:「你帶著陛下將松果送回去,先在前頭歇一歇。」

  紀輕舟看了一眼李湛,知道對方應該是有話朝李湛說,便應了聲,領著小皇帝先回去了。

  董棟原本帶了護衛跟在後頭,見狀便分出了一半的人跟著紀輕舟和小皇帝。

  待紀輕舟和小皇帝走遠,李湛便開口問道:「你不想同我回去?」

  「三弟,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看看吧。」二皇子突然開口道。

  李湛聞言點了點頭,跟在了他後頭。

  兩人穿過松林,遠遠便看到一座孤墳,孤墳立了塊碑,上頭卻沒有刻字。

  「當時周楚滿門被斬,屍骨都沒人收斂,他的一個部下和皇陵的一個護衛相熟,偷偷給我帶了一件他從前穿過的輕甲。」二皇子開口道:「我想他多半也不想埋在這樣的地方,可我放不下……就自作主張在這裡偷偷給他立了一個衣冠冢。」

  李湛看著那無字碑,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那墓碑旁邊打掃的很乾淨,他們來時的小徑也並非刻意修出來,而是人走多了踩出來的,可見二皇子平日裡應該經常來此處。

  他一直都知道二皇子與周楚十分交好,若非兩人過從甚密,也不會被人以此為理由,編排出了莫須有的罪名。事情發生之後,周楚被處以斬刑,李湛知道二皇子一直都很內疚,哪怕此事並非是他的過錯。

  「二哥……人死不能復生。」李湛道。

  「是啊,人死不能復生……人死如燈滅……」二皇子苦笑一聲,開口道:「我從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這件事情,是我害得他家破人亡,甚至連累了先生一家……我原以為,這一輩子都要背負著這份冤屈,直到死後都沒臉去見他和先生。」

  李湛道:「這不是你的錯,我們都盡力了……周統領在天有靈,會看到的。」

  「你說他真的會在天有靈嗎?」二皇子突然問道。

  李湛怔了怔,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三弟,謝謝你……讓我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他和先生被還以清白。」二皇子道。

  「死了的人已經死了,我做這件事不只為了他們,更是為了活著的人。」李湛開口道:「為了你,為了紀家的人,為了西峰營曾經忠於周楚的那些將士,也為了讓朝臣們親眼看看這真相……我不希望所有人都閉著眼睛活在虛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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