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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聲一般都是以輕鬆幽默的基調,將故事中的矛盾化解,給人的總體感覺是幽默、輕鬆的。但在傳統的老相聲,因為時代的關係,也有一部分並不是用這種輕鬆的視角來描述故事。

  這種相聲類似於西方的黑色幽默,用以反映民間疾苦,體現百姓的苦難,最典型的幾種手法包括借他人或古人之名,實則在訴說自己的故事;亦或者是通過對美好的想像來反襯現實的殘酷等等。謝聖和四不像表演的這齣就是後者。

  四不像所扮演的是一位連飯都吃不飽的可憐人,餓到上台都站不穩,還幻想著自己每天吃龍肝鳳膽,紅雲給自己當司機,羅睺每天早晨幫他打簾兒。而謝聖則是真正享受紅雲端茶沏水、羅睺就住前後屋的人生贏家形

  象。人生贏家對於可憐人的謊話心知肚明,先是惡意挑撥四不像說得更多,說得越多抓住的錯處就越多,狀似和善、好奇地聽四不像說完,才一臉驚訝地逐一挑破可憐人的謊話。而四不像所扮演的可憐人,雖說遠不如謝聖過的富裕,但他極有大智慧,幾番歪說辯駁,反倒將謝聖帶進了圈套中,最後抓住了人生贏家話語中的矛盾點,一擊制勝,反讓人生贏家下不來台。

  這其中的幾番對峙,實則就是在打機鋒,四不像所說之言包含著禪理,細想之下都是大智慧。

  這場表演的本子,是謝聖花了數月時間琢磨出來的,不光是給西方觀眾們的一場獻禮,更是給仍在摸索期的西方二人的一份禮物。等到他帶著四不像從台上下來,很多台下的觀眾都流露出些許深思的神情——正如女媧所說的,西方二人的教義的確更適合西方經歷過一切苦難的人們,其中蘊藏的與自我和解的智慧,讓很多從痛苦中一路走來的人們倍感內心力量。

  就連准提都有些神色怔怔,後頭其他正常的相聲都無心聽了,腦海中不斷回放四不像與謝聖打機鋒的那幾段,只覺朦朦朧朧間抓住了什麼影子。

  謝聖對此並不意外,那些大智慧都是他提取有關後世佛教的理念,糅合了准提、接引目前的教義而改編的,其中還混雜了那麼點現代心理學的知識……感謝他在現代時為了寫段子看得雜書多吧,現在多少還能記得一些,恰好派上用場。他也算是傾其所能了。

  ·

  去西方的這一場巡演,是首場表演,也是整趟巡演最特殊的一場,原因就是四不像與謝聖的這段相聲,是獨一無二,專為西方眾生準備的。後面的巡演大家就比較放鬆了,拿出來演的都是在茶社裡演過的段子,因為這些大能去紫霄宮聽道千年,故而落下了,此番恰好通過連日專場的形式來補上。謝聖最多就是在帝俊、太一的道場瞧見鯤鵬時,忍不住又拿鳥蛋砸了一下卦,似有似無地說了點洪荒眾人對鳥蛋身份的猜測,鯤鵬還在下面一臉正經地掐算,試圖推演出鳥蛋的身份……

  一直到洪荒巡演結束,又是百年過去,等眾弟子跟著謝聖風塵僕僕再次回到茶社的

  時候,鴻鈞告訴謝聖,該是第二次講道的時候了。

  紫霄宮二次講道,估計謝聖師門的人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三清其次。通天已然在這千年間養成了每天都要來聽弟子們練柳活兒、腿子活兒的習慣,也是因此碰巧得知,鴻鈞要啟程去紫霄宮了。

  謝聖送鴻鈞離開的時候,整個師門的弟子都來了,尤其是麒麟一族的外門弟子們。他們在這段時間,極為幸運地得到了道祖的額外講道機會,是繼鎮元子之後,鴻鈞的又一群兩門抱的徒弟。

  「算來算去還是您占便宜啊。」謝聖似真似假地說,「我挖您兩個徒弟,你一口氣挖我十來個徒弟就過去了。話說回來,這回您不邀請我跟著一塊兒上紫霄宮聽道了?」

  謝聖這也就是調侃一下,真讓他上紫霄宮是絕對不可能的。然而鴻鈞有一瞬間的表情,卻難得的外顯,仿佛聽到了什麼見鬼的話一樣:「……」

  不可能,他絕不會再做引狼入室的事兒了。上回自我留在謝聖這裡百年,他到現在都沒把自我時不時就想搭謝聖的話捧哏的習慣扭過來呢!

  可能是怕什麼來什麼吧,謝聖下一句就是:「那要不還跟上次一樣,把自我留下唄,幫我看看活兒。」

  鴻鈞眼睛眨也不眨,長袖一卷,須臾間便帶著還在和紅雲依依惜別的鎮元子遁上了九霄雲外。

  謝聖調侃到一半,直接把道祖給調侃走了,失語半晌,也是覺得好笑。轉身走向崑崙山,打算告訴三清道祖遺忘他們,直接走人了的噩耗,爬上半山腰,就看到三清在三清殿裡一片兵荒馬亂地到處亂走:

  元始:「八卦爐收了嗎!八卦爐?兄長,你檢查一下!」

  老子難得打起了精神,神色匆匆地跑動:「收了。你那盒、瓶、印、鏡可都帶走了?」

  元始:「帶了帶了。通天呢?他收好了沒?」

  通天溜溜達達地出來,啥都沒帶:「我早好了!要我說,防那麼嚴幹嘛,要是謝師還能給咱們點化出個蒲團靈、鏡靈,那多有趣兒。」

  「……」二位兄長的表情顯示,他們並不覺得哪裡有趣兒。

  好不容易從殿中出來,老子和元始還在殿門口徘徊許久。

  元始:「要不……保險起見,咱們還是把三清殿一塊兒帶走吧!」

  老子明顯意動,嘴上卻還在說:「那,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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