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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聖看到准提、接引跑去拿蒲團時,本還在心中暗暗嘆息,果真是冥冥中自有天定,轉頭一看這兄弟倆坐下就拿蒲團捂腳了,差點沒在台上笑出來,坐在大殿上首的鴻鈞更是眼角一跳。

  「大家都聽過啊,我這個山海茶社最出名兒的一出,《爭紫氣》。」謝聖神態自若地收回眼神,手往桌面上虛扶。他的身前放著一張木桌,桌上摺扇、醒木、手帕,三件兒俱全,他穿著馬褂站在桌後,姿勢端正,也沒小動作,看著就讓人覺得穩,忍不住凝神靜聽,想知道為啥提這個,「沒聽過的您出去!去下頭補個場子再上來……開個玩笑。」

  老觀眾已經吁起來了,氣氛頓時從原本的戰戰兢兢變得輕鬆愜意。

  謝聖:「為什麼提這個呢,前段時間啊,我做夢了。夢到鳥蛋兒找我告狀。怎麼說的呢,他講自己冤吶,六月飛雪!就是被我給抹黑了。其實他還是挺善良的,特別容易被人欺負。當初搶寶貝那個事兒呢,不是這麼說的。他給我重現了一下,當時他就是揣著那個已經搶到手的寶貝,準備回家,結果路上啊……」

  「哎!鳥蛋!」

  後台傳來一聲呼喝,鳳一提著馬褂的一角上來了。

  謝聖:「……」他回頭看了眼

  鳳一,又看向觀眾,生氣地把手往後一背,「誰是鳥蛋,誰是鳥蛋,你才鳥蛋呢……我李聖蛋。」

  觀眾們哈哈大笑,這會兒就明白了,謝聖此時是開始扮演李鳥蛋的角色。

  既然開始扮演李鳥蛋,謝聖的語言、動作造型便和方才不同,從一開始的沉穩,到後面流里流氣地一背手:「你誰啊?」

  鳳一:「我是誰,你都不認識?你還是鳥嗎?」

  謝聖:「??你怎麼還罵鳥呢!」

  「當然得罵了,做鳥不能忘本啊,我問你,每天清晨,是誰曬在你的屁股上,溫柔地把你喚醒,又是誰,提醒你要起床吊嗓子了?」鳳一也把手往後一背,比謝聖還狂。

  「……」謝聖的表情疑惑了片刻,一下反映過來,「哦!你太陽啊!三足金烏!」

  此時此刻,鯤鵬尚且還不知道這個廣為流傳的《爭紫氣》里,飽受編排的李鳥蛋就是自己,聽得還挺輕鬆,可突然被點名兒的帝俊、太一兄弟卻一下坐不住了:「???」

  誰啊!誰每天清晨曬人屁股……呸!那都是太陽曬的,可不是他們三足金烏啊!怎麼聽的這麼變態呢……

  「是我。」鳳一腿一抖,腦袋一晃,「我是弟弟,太一。」

  太一:「????」

  為什麼!!有事衝著哥哥去!

  謝聖:「那也跟我沒關係啊,你是弟弟你照我的時間少點兒是怎麼的,還特地自我介紹一下。你來幹嘛的呀?」

  鳳一伸手捉起桌上的扇子,就是一敲:「我勸你善良來的呀。勸你,善良。」他跟著又打了謝聖腦門兩下,還挺有節奏。

  謝聖:「我勸你,住手。叨死你信不信?我知道了,你是為我這個大寶貝來的吧!」

  謝聖把手往腰間一摸,又抻出來給鳳一看。

  鳳一探過脖子:「……這不沒東西嗎。哪有寶貝了。」

  「那當然不能真拿出來給你看了,我傻嗎?」謝聖把鳳一往邊上一推,「還眼巴巴湊過來看呢……你不會也是打算殺人奪寶來的吧!」

  「非——也!」鳳一拉長了尾音,音調先高后低,最後收尾再是一勾,接著將兩手指一併,架勢一端,指著謝聖開始唱,「小人聽辯!修善念,紅雲將師恩記念,昨日路過村東,卻遇

  那邪道設陷……」

  相聲講究說學逗唱,鳳一使的便是唱功中的柳活兒,而且是較難的戲柳,也就是學戲曲。這一段是謝聖花費了近兩年的時間,如何在既保存京戲原本韻味的同時,將李鳥蛋如何搶紅雲,紅雲又是如何立誓的事化為唱段,以唱的方式說出來。

  在場的求道者中,本身就有些是聽過《爭紫氣》對口相聲的,對於這段前置劇情比較了解,單讓鳳一用說的,就會顯得比較無聊、單調,但轉用戲柳的方式唱出來,那就不會有這種弊端了。另一反面,唱也對挑起氣氛、調動觀眾的情緒很有幫助,這一段短短的唱段,由擅長音律、鳴聲清鴻的鳳一一使,令聽者只覺如聞高山流水,大有酣暢淋漓之感。

  只是這段畢竟是謝聖改編的,所以怎麼也不能算正經的腿子活兒了,反倒有點柳活兒歪唱那意味,到了最後一句,鳳一用一聲長達十來秒的拖腔令台下觀眾不自覺地鼓掌叫好,卻在最後收尾的時候,畫風驟然一轉,唱著說:「——怎樣!」

  唱的好不好,求夸。

  謝聖:「……」

  謝聖:「還怎樣……挺好的。看出根腳是鳥兒了。住在太陽上挺辛苦吧,大家都是早晨起來吊嗓子,你們在太陽上那是從早到晚都早晨啊。」

  鳳一和謝聖又幾番針鋒相對,打了幾次漂亮的機槍,抖了數來個包袱,聽得下方觀眾哈哈大笑,拍手稱絕。只是有些心細的也琢磨出不對了:之前的對口《爭紫氣》,那李鳥蛋一直都是挨打的角色,怎麼這次的《爭紫氣》,李鳥蛋的立場卻好像沒那麼弱勢了呢?反倒和這位太一大有平分秋色之意,互相奈何不了對方。

  正當此時,鳳一扮演的太一惱羞成怒,一指李鳥蛋,厲喝一聲休要多說,上手便揪住謝聖扮演的李鳥蛋的衣領,直接暴力勸人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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