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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張平平無奇的臉毫無記憶點,目光卻在移開之前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小皇帝和苻紅浪對飲的酒杯。

  苻紅浪覺得很有意思,越想越覺得興致盎然,不多時,外面有守衛進來回話。

  苻紅浪問道:「走了?」

  侍衛回道:「是,陛下一行人已經走遠了。」

  苻紅浪又問:「可看見了?」

  侍衛思索回道:「是,盛大人自階下接了陛下,兩人對視了一陣,最後什麼都沒說,一前一後走了。」

  苻紅浪悠閒道:「依你看,這位盛大人情緒如何?」

  侍衛認真道:「卑職覺得……很平靜。」

  平靜……

  這個答案像是戳中了苻紅浪的神經,惹得苻紅浪接連不斷怪異地笑了起來,足足笑了好半天,笑得侍衛頭上出了一層冷汗,苻紅浪才逐漸收住笑容,暢意道:「叫錢海過來。」

  侍衛忙不迭地應道:「是。」

  錢海這個名字聽來陌生,可若是配上身份叫他一聲錢公公,很快便能和小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對上號。

  過了一陣,被召喚而來的錢公公小心翼翼地叩響了重華殿的大門。

  明明來的是外戚偶爾居住的重華殿,錢公公卻比在正陽殿更加地戰戰兢兢,進門以後,他的兩條腿隱隱抖個不停,不等來到苻紅浪的跟前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請安的話還沒說,一個赤紅色的小瓶被丟到錢公公的眼前,錢公公渾身一僵,撿起來的同時渾身都在冒汗。

  「國舅爺……這、這是……」

  錢公公的第一反應便是國舅爺要給小皇帝下毒,這其中的意義和分量嚇得他大氣都不敢喘,錢公公抖著手道:「老奴願為國舅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可如今陛下的身邊有了更親近之人,平時的飲食湯藥從小廚房到陛下的嘴邊全程不曾有老奴沾手的時機,老奴怕是很難……國舅爺,老奴這條命事小,怕只怕耽誤國舅爺的大事……」

  錢公公慌張無措尚未說完,上首的苻紅浪已然發出笑聲,他淡淡道:「你以為這是給皇帝吃的?」

  話中的智商嘲諷無情無盡,可錢公公不敢有一點脾氣,反而渾身一松,差點軟倒在地。

  苻紅浪並不屑於和一個老奴做解釋,他吩咐道:「把裡面的東西投進正陽宮共用的水源之中。」

  共用的水源,那便是正陽宮內的所有人都會喝到,陛下、宮女、太監、侍衛,自然也包括錢公公自己。錢公公大驚失色,震驚地抬頭,然而面對苻紅浪這樣的人物,他遲遲不敢說話。

  錢海的恐懼之態近乎滑稽,在苻紅浪看來醜態畢露,苻紅浪心下一對比,還是小皇帝害怕的樣子招人喜歡。

  只是可惜,小皇帝今夜繃得很緊,並沒如同以前一般讓他欣賞盡興。

  苻紅浪回過神來,也無意讓錢公公在此處痛哭流涕,他隨意道:「不必怕,這裡面的東西無色無味,你投在共用的水源之中,既沒有被發現的危險,喝到了也不麼受到影響,因為它不是毒。」

  不是毒……那這是什麼?

  錢公公驚疑不定,卻還是不敢多問,他極怕自己受到牽連,可他更明白,若他不做,後果只會比中毒更可怕。

  苻紅浪沒有必要騙他一個奴才,既然他說不是毒,應該就真的不是毒。

  錢公公拿著藥消失在破曉之中,苻紅浪自得地抽出菸斗,終於心滿意足地抿了一口。

  他沒有說謊,他給錢海的東西確實不是毒。對於絕大多數的人來說,它的存在毫無作用,進入了身體,也不過被排出去罷了。

  它只是一種引子,一種能夠微微、微微、微微放大人的情緒的引子。

  你開心,它便讓你多開心一分;你難過,它便讓你多難過一分。

  它只有一分,對於心志堅定之人和普通人就如同清風拂面轉瞬即逝,可若是對於本就搖晃在邊緣的人來說,也許……

  就是萬丈波瀾。

  有的人已經不行了。

  不推一把何等可惜。

  苻紅浪越想越覺得有趣,有趣極了。他一邊吸菸一邊發笑,興致勃勃,迫不及待。

  第67章

  康絳雪將近兩天沒有睡,和沉默的盛靈玉一同回到正陽宮之後,終究是太過疲累,精神放鬆之後難以支撐,沒有再和盛靈玉敘話就倒在床上昏睡過去。

  這一睡便是一整日的時間,一直到新一輪的夜間康絳雪才悠悠轉醒。

  正陽殿燃起了燈火,小皇帝睜開眼之後,平無奇來到他身邊扣住了他的手腕。

  康絳雪之前睡得昏昏沉沉,醒來之後倒是頗為清醒,他先是疑惑,隨後安慰似的開口道:「朕沒事,這一覺醒來比之前好多了。」

  小皇帝身上沒有異樣,睡覺也是尋常睡眠,因此只當平無奇的診脈是因為之前的那場風寒,並未多想。

  不想平無奇這一次診脈的時間格外長,認真凝重的神情讓康絳雪開始後知後覺地心驚,小皇帝擔憂道:「……怎麼了?朕的身體有恙?」

  康絳雪心都跟著提了起來,診脈的平無奇卻在此時鬆開手,安撫道:「陛下放心,奴才給陛下診個平安脈罷了,陛下龍體安康,並無異常,一切都好。」

  既然無恙,緣何要擺出那樣一副認真的神態嚇唬他?康絳雪虛驚一場,一時有些哭笑不得,緩了緩才問道:「什麼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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