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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子業噘著嘴,啃著指甲:「我不喜歡她。看著就一點沒有親近感。我不去她那兒了。」

  劉英媚一挑眉:「新婦……沒伺候得成陛下?」

  劉子業臉微微泛紅,表現得很是氣怒,憤然把榻前的一張案桌踢得遠遠的:「你明知故問!」

  看來,他還是無「能事」。

  劉英媚說:「五石散據說有用。我這裡有。」

  大名鼎鼎,劉子業當然也知道,立刻問:「那快拿來試一試。」

  劉英媚推推他說:「陛下在哪兒試啊?萬一在妾這兒成事了,讓後世說我打劫新皇后啊?妾名聲已經夠差了,不差這一條是吧?!」

  劉子業笑笑:「阿姑想得多了。」又想了想,路皇后背後是他要討好的太皇太后——路家是建康人,在劉駿手上得了不少掌控三省的實權,新婚第二夜撇著新娘子確實不合適。

  於是問劉英媚要了五石散,興沖沖前去顯陽殿。

  當然,劉英媚不知道的是,顯陽殿的宦官和宮女,各有兩人嘗試了這包五石散。劉子業確定四個人並無中毒跡象,而且都是渾身燥熱,不由自由地脫了外頭大衣裳在顯陽殿後的竹林里奔跑起來。

  他笑道:「若是這麼熱,脫光了也行。可惜是閹人,不然倒有趣得緊了!」

  自己也就酒吃了一大匙五石散,然後坐在皇后路氏身邊等待奇蹟的發生。

  皇后早已捂著眼睛,羞得滿面赤紅了。

  她被皇帝摁倒在榻間。昨日沒有成事,新婚的女郎總是覺得遺憾而驚惶的,即便有些害怕,她更多的還是期待。

  「你熱不熱?」劉子業在上問。

  路皇后聲音像蚊子叫:「妾不熱。」

  「我為什麼這麼熱?」

  路皇后閉著眼心道:想不到做皇帝的也會說這些葷話!

  微微露了一笑,閉著眼睛等待家中老嫗教她的那些「伺候」君王的法門。

  她聽見皇帝撕扯衣帶的聲音,他煩躁不安,衣帶不是解的,是用撕的,而且撕不開還非常惱怒,發出濃濁呼吸的聲音。

  路皇后忍不住睜眼,嬌嗔道:「陛下不用糟蹋東西呀,妾來就是。」

  而後自己愣住了。

  劉子業袒露著半邊胸脯,臉到胸膛都是赤紅,那雙眼睛尤其赤紅,一雙眉死死地虬結著,牙關緊咬,下頜繃得石頭似的。

  「陛……陛下……」她慌亂地喃喃。伸手要幫他,又不敢。

  而後,她突然感覺自己被人抬起,再狠狠地拋下。

  他的指甲狠狠地扎進她胳膊上柔嫩的肌膚里,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她被搖撼著,狠狠地撞在枕上,像個破碎的人偶,很快撞在床欄上,他的指爪在她周身划過,表情愈發猙獰。

  …………

  路皇后第二天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用鉛粉遮住了哭紅哭腫的眼瞼。她渾身疼痛,以至於跪坐都成了極大的苦事。

  這樣的苦事又無人可以訴說,她隱忍了很久,才悄悄向劉英媚請教:「謝貴嬪,陛下他……他是不是不喜歡我?」

  劉英媚仔細端詳過路皇后。嬌嫩的小姑娘,眼眶是紅的,髮髻梳得奇怪,好像是被扯掉了一綹頭髮而用髢(假髮)遮掩著。再瞧脖領里還有青紫和細血痕。

  路皇后順著她的眼神,不由就拉了拉衣領,說話時又泫然欲泣:「我原是想好好伺候陛下的……」

  劉英媚心裡憐她,悄悄問:「那麼,成事了沒?」

  路皇后艱難地搖搖頭:「反正……按家中人教的來比,是沒有……」

  「陛下……」劉英媚忍不住說,「確實還小。」

  路皇后也不至於盼著他能怎麼樣成事兒,吃苦的更非這件事。可是不好意思說,自己拿手絹沾了沾眼睛,頓時鉛粉褪掉,露出哭得腫了的眼皮。

  劉子業吃了五石散的苦頭,卻因為藥性帶來的興奮感,他並沒有收斂。

  五石散的燥熱,令他性情更為狂躁,但加兩盞酒下去,頓時就到了天堂。

  他在宮裡竹林里挽弓射箭,又舞刀弄劍熱得一身汗,興奮不已但仍不覺得舒暢,他吩咐宮女解裙解衫,在竹林里追逐,看得哈哈大笑。回到玉燭殿,他興奮地說:「阿姑,我好像有些『感覺』了!」

  劉英媚頓時毛骨悚然,悄悄瞟了瞟他的腰下,好在並無異樣。

  她顧不得路皇后的可憐狀,急忙道:「那可太好了,皇后正盼著陛下呢。陛下有一個嫡子,將來少多少紛擾。」

  劉子業歪著頭想了想,確實,皇后若生嫡子,可封太子,確實會少掉很多麻煩。於是,還是打算去顯陽殿了。對他而言,一切都是懵懂未知,無論是愛意還是情.欲,對他而言都是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意味著什麼,只知道這是他需要的,應該也是後宮女子需要的,是帝王之恩。

  於是他點點頭:「好吧,我和路皇后做好生了太子的事後再來找阿姑。」

  劉英媚送走了一尊大神,關上寢殿的門,捂著胸口——心臟「怦怦」地亂跳不停。

  突然,他敲著門說:「阿姑關門做什麼?」

  劉英媚心霎時拎得老高,門都沒敢開,隔著門扇說:「妾換衣裳呢!陛下什麼事?」

  劉子業說:「只是想告訴阿姑,這五石散是個好東西。服用這幾天,好像宮中鬼都不敢近我身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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