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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到底是不是同類,還不好說。
對面那些人怪怪的,明輕輕也不敢再度上門去打探。
拋開這些問題不談,假設——假設小喪屍還在自己周圍,怎麼才能判斷或證實這一點?
明輕輕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瘋子,但事實就是,她真的很想再見到小喪屍。
如果出現的關於「小喪屍還在」的想法都只是自己的錯覺,那麼自己也得證明那是錯覺,才能放過這件事。
以前用過的整幢別墅安裝攝像頭的那一招肯定不會再起到作用,小喪屍在一個坑裡掉過一次,就不會再掉進第二次。那麼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有什麼辦法把他誘出來?
明輕輕想到了什麼,忽然站起來,將望遠鏡放下,對小周道:「我有點事出去一趟,你幫我看會兒家。」
「這麼晚了你去哪兒啊?」小周伸長脖子喊道,但明輕輕已經飛快下樓了。
「做夜宵,買瓶醬油!」明輕輕換了雙運動鞋,抄起車鑰匙。
小周走到廚房去打開冰箱,一打開赫然是一瓶還有一大半的醬油:「……?」
明輕輕開車下山。
凌晨兩點,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很黑,夜間有風,吹得樹影晃動,整個別墅區像是凝固湖水的深處一樣,除了很遠處的值班室還有人影,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沉睡。
別墅區的路燈設置得很多,但是到了這個點,許多業主需要絕對黑暗的睡眠,路燈便不會全都打開,只是隔幾十米的距離才會開一盞,一盞只能照亮一小段路。於是明輕輕就這麼在黑白交替的林蔭道上行駛。
行駛到了半山腰,車子忽然剎了火。
是沒油了。
「完了,忘記加油了,也沒帶手機。」明輕輕皺著眉頭,用不輕不重的語氣念叨了一句。
她穿著單薄,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神情看起來有些不安。
要麼下車往前走幾百米,去找物業,要麼就原路返回,繞過高爾夫球場回家。但問題是,山腰上的別墅區樹影幢幢,無論往前走還是往回走,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都顯得極為可怕。
明輕輕露出一個猶豫的表情,然後下了車。
她抱著胳膊朝山腳下的保安室走去,看向四周,小聲道:「好黑,總感覺周圍要竄出什麼東西來。」
明輕輕的演技不用說,當然是爐火純青,將一點不安和怕黑表現得淋漓盡致。
但這話說完,四周仍一片靜悄悄。
明輕輕:?
她開始懷疑小喪屍並不在了。
如果在還沒反應,那她要鬧了。
她繼續往前走,再次矯情而刻意地念叨了一句:「好害怕哦。」
為了力求真實,明輕輕還左腳絆右腳,差點摔一跤。
就在她努力穩住身形,站穩之後,她忽然聽見了「啪」的一聲,像是燈絲被誰無奈地點燃了。
「啪」地又一聲。
又一聲。
然後是「啪啪啪啪啪啪」無數聲。
緊接著,一瞬間,漫山遍野幾千盞路燈和更高處的射燈同時亮起,將包括林蔭道在內的整座山照得亮如白晝。
風吹過樹林,樹葉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從來沒有哪一天,別墅區的夜晚會這麼亮過,甚至風吹開了壓蓋的雲層,星星也露了出來。
明輕輕仰頭看去,頭頂的月亮照耀著自己腳下,整個世界光如白霜。
有那麼一剎,明輕輕覺得自己像是站在了舞台中央,有人將世界捧送給自己。
幾百米遠處的保安室驚悚地跑出來人,看向明輕輕這邊,因為看不清,以為是見到女鬼。
明輕輕則在怔愣數秒後,忽然不顧一切地轉身往家的方向狂奔。
在一片燈火通明中,她的心臟跳得快從胸膛蹦出來,那是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她的臉上情不自禁露出激動的笑容。
她就知道,她的小喪屍回來了!
此時此刻,對面的別墅,路·卡格爾司令、艦長、雷蒙德看著外面的光亮,張大了嘴巴。由於血統優越性,在座的每一位,即便是血統能力最低賤的雷蒙德,都能輕而易舉地分辨人類的情緒。
換句話說,哪怕他們中最弱的一個也能知道,剛才那個人類雌性分明是在演戲啊!
然而王子殿下卻色令智昏。
王子殿下呢?
王子殿下已經出去了。
傅雪深能不知道明輕輕是在演?
但是那條路的確那麼黑……她又的確左腳絆右腳,差點摔一跤……他能怎麼辦?
小傅一個沒忍住,今晚只好不姓傅。
他站在屋頂上,狂風吹起他的呢子大衣,他遙遙地看著明輕輕的身影奔跑,眼神無法移開,手裡緊緊攥著的阿喀琉斯好像又要燃燒起來。
手心驟然灼熱。
小傅猛然回神,他低頭看了眼躍躍欲燃的阿喀琉斯之環,匆忙閉上眼睛,凝住精神力,試圖與阿喀琉斯的力量對抗。
月光下,他的影子修長筆直,阿喀琉斯的火焰被他的幽藍色精神力包裹,狂風亂舞,那搓火焰終於緩緩趨於穩定,沒能亮起來。
小傅睜開眼,見阿喀琉斯恢復冰涼,他才鬆了口氣,從屋頂上躍下去。
這才短短一天,可不能沒用地被點燃兩次……
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在心頭划過,他一轉身,視線撞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