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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這個,張溪遙就勉強笑了笑,可眼眶卻霎時紅了。
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言的我見猶憐樣兒。
這下不嫌事大的其他人更加激烈地嘰嘰喳喳討論起來。
「沒想到酷哥居然是這樣的人!」
「學習好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仗著有點功夫打架厲害就隨意威脅人?」
……
一個個跟牆頭草似的,之前在看到林宴拿了年級第一後還爭先恐後地想要當他的同桌,跟他套近乎。
現在又開始當起了道德標兵,各種指責林宴。
時煙一個活了四十歲的中年人,哪怕已經重生到17歲兩個多月,到現在還是依然無法理解這些孩子為什麼會這樣。
平常抱團又從眾,一起孤立同學。
遇到事情反轉會立馬換立場站隊,仿佛之前在對立面的不是他們一樣。
時煙想不通。
她上學那會兒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
她聽著他們口中那個仿佛十惡不赦的林宴,怎麼都跟她認識的林宴不同。
她所了解到的林宴,勇敢,正直,善良,雖然看起來很兇,但其實為人還算親和,也有溫柔體貼的時候。
他所相處的林宴,學習好,樂於幫助同學,還做的一手好飯菜。
時煙不知為何想到了周周。
周周當初是不是也是這樣被誤解、被曲解、被造謠、被孤立?
她無法看著另一個孩子遭受和周周一樣的經歷。
她做不到袖手旁觀。
時煙重重地拍著桌子站起來,揚聲喊:「都閉嘴!」
教室里霎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她這下聲響和高喊給嚇住了。
時煙目光銳利地掃視過他們每一個人,冷靜地質問:「你們親眼看到林宴逼迫張溪遙了嗎?親耳聽到他非得讓她做他女朋友了嗎?」
「沒有就閉嘴。」
「況且,張溪遙有親口承認林宴逼她跟他在一起嗎?合著你們各個都是腦補達人唄?」
林宴剛走到後門,就聽到時煙在為他抱不平。
初始他還挺納悶,後來聽到她說的那些話,大致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嘶……這群學生。
時煙將目光落到張溪遙身上,說:「你不該說點什麼嗎?」
張溪遙吸了吸鼻子,扭過臉來,直接心安理得將自己放在了受害者位置上的她語氣委屈:「我能說什麼?」
然後下一秒她就看到了走進來的林宴。
張溪遙霎時目光躲閃,快速轉過身,把林宴擺了一道心虛的她根本不敢跟林宴對視。
林宴輕嗤一聲,慢悠悠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然後長臂抬起,用手指戳了戳前桌時煙的脊背。
他神態從容,完全不慌,只對時煙笑道:「彆氣,先坐下,快上課了。」
時煙抿抿唇,正巧下節課的老師走進了教室,她就聽了他的,坐了下來。
蔣宇丞就和林宴隔著一個過道。
他扭臉,低聲喊了林宴。
林宴轉過頭,蔣宇丞神情認真正經地對他說:「宴哥,我信你。」
林宴輕彎了下眼,點頭。
然後撈起筆,指了指講台的方向,示意蔣宇丞認真聽課。
從始至終,林宴的同桌齊茅遲都沒有吱聲。
他就安靜地看著這一切,仿佛置身事外。
腦子裡卻在不斷地飛速轉動。
他們說林宴喜歡張溪遙,強迫張溪遙做他女朋友。
但自從調了座位成了林宴同桌的這十多天來,齊茅遲看到的事實卻是林宴除了在意他們前排這倆女生,對班上的其他人都漠不關心。
就算喜歡,也應該是時煙和時周周中的一個。
那才可信。
怎麼會是張溪遙呢???
而就在剛剛,課間的時候,他上完廁所要進教室的那一瞬間,正巧聽到跟在每天都張溪遙身邊的肖意正在急切地告訴林宴,張溪遙帶著她的好姐妹要在廁所堵時周周。
時煙被體育老師留下是班上人都知道的。
那……張溪遙就是故意挑這個機會想要整落單的時周周?
齊茅遲那會兒突然有種世界顛覆的感覺。
她其實一直都很喜歡張溪遙。
因為她長得漂亮,雖然很嬌氣,但是性格不算差,和人說話總是乖巧笑著,特別招人喜歡。
他被她迷了心智,也蒙了雙眼。
當初聽到她委屈的快要哭地說她被時周周栽贓嫁禍倒打一耙,被老師責罰,就想著他絕對要替她教訓時周周。
這兩年來,她有什麼麻煩他都第一個衝出去替他解決。
可是,他現在卻猝不及防地無意間被迫得知,她展露在他們面前的都是假象。
而透露這一切的,是每天都跟在她身邊的她自稱是好姐妹的肖意。
現在的情況是,他認識的那個可愛乖巧的張溪遙,在他面前笑的甜甜美美的張溪遙,可能都是裝出來的。
齊茅遲整節課都心不在焉,老師讓同桌相互討論問題的時候,他卻問了林宴一句:「你喜歡張溪遙?」
林宴蹙眉盯著他,回道:「上課不好好聽講學習,腦子裡想的都什麼玩意兒?」
齊茅遲還沒說話,林宴又語調懶散卻認真地說:「就她?也配讓我喜歡?」
仍對張溪遙存有喜歡的齊茅遲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