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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沅心裡有事。一是因在意方才午飯時霍爺說的話,二是因為在鋪子裡邊看到的劉寡婦。

  劉寡婦的出現給阿沅提了個醒。

  她先前只想著霍爺最好能多留她一段時日,越長越好。

  可留得再久,也是有個頭的,總是要走的。

  而霍爺終究也是要娶媳婦的。霍爺一旦要娶媳婦,那麼她這個無甚關係的人留下來也不合適。

  霍爺晚些娶媳婦還好,可若是忽然就娶了,她又無了去處,那手上總得有銀子才成。

  想到此,阿沅只覺得要加把勁的做好繡活送到鋪子,多存些銀錢。

  手上有了銀錢,便是不用靠男人,日子也能過下去。

  只是想到霍爺要娶媳婦,阿沅覺得胸口有些堵。

  輕錘了幾下自己的胸口,好讓自己的氣順一些。

  阿沅心想,胸口會覺得堵,大概是因想到霍爺要娶媳婦,而自己就要開始四處漂流才會堵得難受。

  緩了好一會心神後,才繼續忙活。

  霍擎醒的時候,外頭的日頭真好。

  從屋中走出,就見阿沅坐在堂屋門外屋檐下專心的做針線活。

  霍擎的目光落在她的略微低下的側臉上。

  屋外的光線充足,那些光落在她的臉上,有淡淡的頭暈在流動,本就白皙膚色更是白如美玉,讓人挪不開視線。

  阿沅長相偏媚,嫻靜的坐在一角,倒溫婉嫻靜得讓人覺得舒服。

  性子是個好的,就是可惜了生活在那麼一戶人家中。

  霍擎思及何家,目光頓時暗沉了下來,別開了目光。

  第19章 飴糖  吃甜的會忘了苦的

  阿沅的阿娘李氏與丈夫何譽其實還在鎮上。

  這是他們在鎮上待的第五日。他們商量再找一日,若是再找不到人,就先回去了。

  畢竟家裡的活也不能丟下,更何況何譽還得去私塾教書,可耽誤不得。

  在鎮上的這幾日,他們四下打聽,幾乎整個鎮子都走了一遍。

  他們也去了繡紡。與繡紡的管事說了他們的身份後,管事卻是用一副怪異的目光看他們二人。

  何譽並未說他是繼父,所以劉管事只當他是阿沅的親父。聽說他是何家村的秀才後,心裡一驚。

  因打仗,朝廷停了好些年科考,這些讀書人沒有了用武之地,真真成為了百無一用的書生。

  但現在仗打完了,朝廷也重新重視了讀書人,更是下了明年恢復科考的詔書。

  讀書人如今又似恢復了以前的地位。所以在知道阿沅父親是秀才時,劉管事暗暗的慶幸自個當時沒有用強的。

  只是慶幸了之後,又覺得奇怪。梅娘打聽的時候,那阿沅分明說自己的爹娘不在了,怎忽然又冒出了一雙爹娘?

  劉管事疑惑地問了,二人只說是和家裡鬧脾氣了,所以逃跑出來了。

  劉管事也是個愛多想。想到那個小娘子脾氣是個倔的,就忍不住多想是不是因為家中逼婚,所以才逃出來的?

  不管是不是逃婚出來的,這個小娘子是斷然不能再肖想了。她爹是秀才,若是真考上了舉人老爺,那他這小小的一個管事豈不就是要遭殃了!

  劉管事頓時不寒而慄。

  那小娘子可真真是個害人精!

  最後一日,李氏與何譽又去了一趟陳家村,但依舊沒有從芸娘的口中問出一點有用的話。

  夫妻二人最後決定在鎮上再找一圈,沒準就會遇上。

  抱著這樣想法,他們到了鎮上的北街。這邊的鋪子少,人也少,前日又下了雨,也就沒有到這邊來問。

  今日他們一家家鋪子進去問一遍,行至打鐵鋪,夫妻二人並肩入了鋪子。

  已是下午,鋪子只有一個婦人和一個正在打鐵的打鐵匠。

  那個婦人挎著籃子,顯然是客。

  打鐵匠背對他們打鐵,那婦人想要與之說幾句話,都會被打鐵聲給打斷,面上看著有些焦急。

  何譽思索了半晌,隨即上前一步,用了些音量喊:「掌柜的,可否借個方便說幾句話?」

  熟悉的聲音傳到霍擎耳中,手中的鐵錘一頓,眼神冷了冷。

  放下了鐵錘,拿起一旁擦手的布,沉穩轉過身來,目光落在夫婦二人的身上。

  聲音微冷:「二位,要買什麼?」

  何譽看到鐵匠的樣貌,才反應過來鐵匠是那日在小食館見到的那個男人。

  要抬頭才能對上鐵匠的視線。而在對上那雙不怒而威的黑眸,何譽再度感覺到了與那日一樣的壓迫感。

  微微咽了咽口水,才露出笑臉:「原來是那日在小食館見到的郎君,真巧。」

  霍擎擦了擦手,隨手把擦手的布扔到了一旁,目光再次回到何譽的身上。

  「何事?」霍擎的嗓音低沉。

  劉寡婦見有人,也就站到了一旁。

  何譽暗暗地呼吸了一口氣,帶著淺笑詢問:「我還是在尋我的女兒,所以便想請教一下掌柜,可有見過一名十五左右年紀,貌美,約莫……像我夫人一樣高的年輕女子?」

  霍擎看了眼他身旁的李氏。

  李氏歲年過三十,但依舊是個貌美的婦人,不能看出年輕時也是一個美人。

  阿沅與她母親確有幾分相似。只是李氏的容貌柔弱,而阿沅則是媚,即便只是笑一下,都極有肯能被人看成是輕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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