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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事, 就不是我來說了。」

  陸夢生微微側身,蕭見遠順著燃起的燭火看去,看見給董長英不知何時拄著拐杖走進了議事堂。

  董長英道:「我懷疑青衡山有人與魔修勾結。」

  ……

  石壁內的魔修屍體留下一堆灰燼, 蕭見遠將底部那把匕首撿了起來,陸夢生將一張符紙壓在那把匕首上,便使得那上面的魔息削弱了不少。

  「以防萬一,給你保命用的, 」陸夢生道:「這張符隷是我用精血描摹了一遍,若真有人發現了你拿著這匕首,就算是化神期,或許也能壓制他幾個時辰。」

  ……

  「這不僅是正道和魔修的對戰,還有青衡山與焦正青的一些恩怨,」董長英平靜地說道, 「你們是青衡山的下一代, 本不該摻進來的。」

  他道:「可我怕歷史重演, 你會將自己身為魔修的師弟鎮壓在平靈山嗎?」

  「我不會, 」蕭見遠聽見自己低聲道:「因為……他會飛升的。」

  .

  [人物董長英,已死亡。]

  蕭見遠將劍尖抵在他的後心,聲音嘶啞:「果然是你。」

  顏離背對著他, 慢慢站起了身:「你怎麼能來禁地?」

  蕭見遠另一隻手握著一個木牌,道:「是鍾長老給我的長老令。」

  「哦?你遇見她了, 」顏離被他抵著命脈, 卻不慌不忙,轉過來身負手笑道:「焦正青居然沒殺了她……真是命大。」

  禁地久不見日光,山谷下吹來的寒風陰冷無比,蕭見遠渾身顫抖,冷聲問:「為什麼?」

  顏離一笑, 反問:「什麼為什麼?」

  蕭見遠厲聲道:「你為什麼背叛青衡山,為什麼殺了陸長老?!」

  「自然是我修魔的事情,被他有所察覺了,」顏離似乎覺得他的問題過於可笑,嘲諷道:「他查的太細了,而恰好你和付遙夜回來……」

  所以他在那日下手,就是為了讓眾人更加懷疑付遙夜魔修的身份。

  顏離道:「只是我沒想到,你肯為付遙夜頂下這個懷疑。」

  蕭見遠突然道:「十善劍,你是故意的。」

  他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但顏離點頭了:「對,你屋內的匕首也是我找出來的,只要那天是我來用十善劍試劍,就有辦法將魔息轉移到你身上,讓眾人懷疑你。」

  顏離挑眉一笑,又道:「有趣的是,付遙夜敢當眾暴露自己魔修的身份。不過還好,你居然能舍了首席弟子的身份同他一起下山。」

  蕭見遠低聲道:「你知道付遙夜是魔修。」

  「不,確切地說,他開始修魔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我自己嘗試魔修功法不得要領,差點修為盡毀……那時我對魔息的敏銳,可比陸夢生更為敏感。

  「付遙夜知道我想修魔,就給了我入魔的秘法。」

  顏離低頭瞥了眼指向他胸膛的劍尖,抬手時又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你們師兄弟真是情深義重,你那時一起同他擔責,口口聲聲說付遙夜入魔,是因為你給他種下的什麼噬魔草……那你知不知道,他入山門後就開始修魔了,甚至,」

  「——他還想殺了你。」

  蕭見遠瞳孔微縮,顏離面帶微笑,實則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那厘蛇毒,也是我給他的。」

  怪不得……厘蛇毒兇狠但不尋常見,青衡山大概只有長川峰會有……

  這樣一切的事情,蕭見遠心中都明了了:「當時在南遊城,也是你去,然後殺了蒼姝月。」

  顏離點頭:「不錯。她自己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付遙夜也想殺了她。這些事情都是他用秘法與我交換的。」

  顏離在尋求入魔的方法時,無意中發現了付遙夜在暗地裡修魔。付遙夜提出助他修魔,條件是幫他幾件事情。

  一個是化神期長老,一個是重生後的新入門弟子,他們就這樣相互隱瞞著,誰也沒有發現……

  「長硯峰靈獸暴動頻繁,董長老最初對李長老起疑,」蕭見遠握緊了手中的長老令,突然想起這些長老,除了董長老,都是同一代的師兄妹:「……靈獸暴動,也是因你而起吧。」

  「你是長川峰長老,熟知各類靈草藥,就算給靈獸的飼料里添些什麼,一時也無人能察覺……」

  蕭見遠強迫自己不再想與付遙夜相關的事情,咬牙道:「你們同為長老,你怎麼能對他們下此毒手……」

  陸夢生懷疑過青衡山的每一個人,但他在自己的暉日堂遇害時,有沒有回頭看一眼,握著匕首的人是他師弟呢?

  顏離忽然抬頭望了眼天色,而又看向蕭見遠:「也罷,同你聊聊也無妨。」

  他無視了天疏鋒利的劍刃,道:「你知道什麼是飛升嗎?」

  「無論是什麼門派,什麼類的道修,不都是為飛升而修煉嗎?」顏離道,「可成功飛升的又有幾人?」

  蕭見遠一言不發。

  「修真界最後一個飛升的,是堯甄真人,」顏離冷笑道,「化神期大能,不止是青衡山有;玄真寺,凌霄宗,滄瀾派……都有化神期的修士,可這些人里,沒有一個人能肯定自己是飛升的。」

  「堯甄真人能以劍尊之名飛升成仙,可他的師父在他飛升的第三年就隕落了。」

  蕭見遠盯著他的眼睛,只在其中看見一片瘋狂和貪婪。

  「飛升,飛升……飛升到底是什麼呢?」顏離露出一個笑容,嘲諷又狂熱,似乎自己窺見了這世間的萬理:「就算飛升了,也只是在世間留下一點痕跡,這和死去的人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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