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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離婚啊。」她趁機而上。
「免談。」
沒意思。裴奚若自己扎了塊臭豆腐,沒吃,把它當作傅展行,戳了好幾個洞。
「裴奚若。」
冷不防,他又叫她的大名。
裴奚若嚇了一跳,手也停下來,「幹嘛?」
「你剛才說了一次離婚了。」他淡定地提出。
「……」裴奚若咬了咬牙,「所以呢?」
不至於一次就要賠錢吧?傅氏集團是要倒閉了嗎他要從她身上撈錢?
「再有下次,回山里住。」
「……」
裴奚若噎了下。
她發現,自己所有死穴,好像都被這和尚拿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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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鳴本以為,這幾天傅總和裴小姐的關係有所緩和。這不,晚上兩個人都去吃火鍋了。
火鍋啊。難以想像,傅總會喜歡吃這麼重口的東西,多半,是因為裴小姐要吃。
想到這裡,沈鳴的cp腦又開始蠢蠢欲動。畢竟,這兩個人從外形來說,是真的很配。至於性格迥異,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也剛好互補啊。
可沒料,這兩人散了個步回來,卻又是互不搭理的狀態了。
沈鳴看得出,主要是裴小姐在甩臉色。
傅總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她不理他,他也沒特意沒話找話。
過了下,後排傳來對話。
「傅展行,既然要長住,我要弄一個畫室。」
「可以。三間書房隨你挑。」
「那我明天就請設計師。原來的東西呢?」
「沈鳴會處理。」
一問一答,氣氛不知不覺又正常了。
沈鳴這才明白,原來裴小姐,並不是真的在生氣。而傅總,顯然明白得比他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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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裴奚若忽然被一陣劇痛驚醒。
仿佛一柄燒紅的刀徑直刺穿肚皮,帶來難以忍受的劇痛,她幾乎一瞬間就落下了冷汗。
顫顫抖抖地摸到床頭燈,下意識就去找傅展行。
這種時候,分住兩端的劣勢就來了。從走廊、起居室到會客廳,咬牙一路過來,好幾次都想放棄了。像走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終於到了傅展行門前。裴奚若一手捂著胃,抬手敲門。
好在,傅展行睡眠並不深,很快,門就打開了。
裴奚若扶著門,抬眼望他,聲音都帶了顫,「傅展行,我胃疼…」
他一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不等她開口時,便將人扶到床邊坐下,立即撥打電話。
裴奚若一沾到床,就自動躺下蜷成了一團。
原來痛到極致,人真的會意識模糊。
她聽不清傅展行在電話里說了什麼,滿腦子都被疼痛占滿。胃部脆弱得像是被人揍過一拳,劇痛到痙攣,額頭上不斷湧出冷汗。
不知過了多久,鼻尖忽然飄來一股乾淨好聞的味道,裴奚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努力去分辨,最後辨認出,是黑檀木、混著雪松的氣息。很淡。
遲疑幾秒發現,好像是傅展行身上,一直以來的氣息。
隨後,這股氣息靠近,將她全數包圍。
傅展行抱起她,往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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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樓下時,救護車已經抵達。
醫生診斷,是急性胃炎,立即輸液。
在病床上安置下來,已是深夜一兩點。
也許是打的吊針快速發揮了作用,也許是本來就過了最痛的那個時候,裴奚若躺在床上,意外的平靜安詳。
胃還是痛,可是,沒有剛才那麼忍不住了。
「裴奚若,你是不是有點傻。」整晚忙下來,傅展行的眉頭沒有鬆開過,然而望向她的目光,又沒有一絲被麻煩到的不耐。
說她傻。
裴奚若很想翻白眼。
她以前也不是沒吃過這麼辣的火鍋,都沒出問題。要怪,應該怪沈鳴,選的好地方。
但她沒力氣開口講話,只好用目光無聲地瞪他。
傅展行無視這目光,幫她調了下點滴的速度,「回去一個月,不准出去吃飯。讓張姨過來。」
裴奚若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叫囂著抗拒。
張姨就是明山墅的住家保姆,有一手質樸無華的好廚藝,很養生。然而,養生也意味著很清淡。
但她現在,虛弱地躺在床上,萬一開口拒絕,傅展行一氣之下,拔掉她的輸液管怎麼辦。
裴奚若只好用緩兵之計,點了點頭。
痛了這一場,再精神的人也憔悴了。尤其裴奚若嘴唇略失了些顏色,更顯柔弱。
然而,她還很不安分,一直在四處亂看。過了下,大概是胃沒那麼痛了,又開口撩架,「傅展行,你是不是烏鴉嘴。」
傅展行沒搭理,對她道,「閉眼,睡覺。」
裴奚若大腦本也就昏昏沉沉的,聞言,像是受到了某種催眠一樣,還真就睡著了。
等醒過來,她已經滿血復活。
睡完一覺神清氣爽,胃也不痛了,窗外晨光熹微,裴奚若剛想掀開被子,第一眼先看到自己手背上的消炎貼。
昨晚,她就那樣睡著了,是誰幫她叫護士拔的針?
她還記得,自己半夜迷迷糊糊要喝水,也有人倒來一杯溫水給她。
答案呼之欲出,卻又讓人那麼不可置信。
就在這時,門鎖傳來輕微的聲響,男人邁步走進來,身後跟著沈鳴,拎著幾個大大小小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