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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奚若向來不乏事業心,聽他列舉的幾位藝術家,都是年少成名,在業內頗受好評的人物,恨不得馬上插雙翅膀,飛回平城。

  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養病人設不能丟。萬一回到平城讓誰看見,她再想跑出來就難了。

  於是,便讓簡星然幫了個忙,將她去年最滿意的一副版畫送到了老錢那。

  轉眼二月即將走到尾聲,傅展行那邊,像是忘了和她的約定,沒再催她回國。

  裴奚若求之不得,每天睡前都要拜一拜卡牌之神,祈禱傅展行不要找上門來。

  可惜,這西方神靈不太管用。三月第一天,傅展行的電話,就像瘟神一樣飄來了。

  「裴小姐,兩個月已經過了。」他開門見山。

  有陣子沒聯繫,冷不丁聽到這男人的聲音,裴奚若還有些不適應。她呵呵笑道,「傅先生,你好準時。」

  她想明白了。他壓根沒忘,掐的正是三月第一天這個點。多半是看穿了她會一直拖延。

  對於這句算不上稱讚的話,傅展行並未搭理,「不知道裴小姐打算哪天回來?」

  「很快,很快。」她開始打太極。

  他不吃這套,「裴小姐還是說個時間,沈鳴好提前買機票。」

  「一張機票而已,我還是買得起的,就不麻煩傅先生了。」她客氣道。

  他直白道,「裴小姐難道想耍賴?」

  幾個月不見,這男人的讀心術越髮長進了。裴奚若干笑,「怎麼會呢,只是這裡風景太好,我靈感大發,想多畫幾幅作品而已。」

  這也算是實話。她的確沉迷於繪畫。

  男人輕輕應了聲,似是讚許,「看來裴小姐,很有藝術追求。」

  「是啊。傅先生一定可以理解吧?」她順坡下驢道。

  說完這句,不等他回答,裴奚若就將手機拿遠,佯裝信號不好的樣子,「喂喂」幾聲,就這樣把電話掛了。

  招是損了點,但她本來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啊。

  ---

  裴奚若會耍賴,可以說在傅展行意料之中。

  他倒也沒催她。說白了,他想要裴奚若回國,連自己也不甚清楚原因,而跟傅氏那群老狐狸的交鋒,卻是更顯而易見的樂趣。

  這小半年,傅展行已將沈鬱留下的羽翼剪得七七八八。

  他有副溫和清寂的外表,任誰看了都要夸一聲君子如玉,內里卻年輕好勝,手段果決,不到半年,便坐穩了太子爺之位。

  對於這位傅氏集團的年輕主人,高層早已分為兩派,八百年前就斗得死去活來,到如今塵埃落定,敗者已掀不起什麼大浪。

  期間,倒是有人自持長輩身份,想過過嘴癮,數次刁難。

  誰知,傅展行一改往日留下的佛系形象,直接用對方涉及股市內/幕交易牟利的證據,將人送了進去。

  這番舉動,堪稱殺雞儆猴。一時間,原本有二心的人也收起了狐狸尾巴,拐彎抹角向他示好。

  不管是真降假降,傅展行倒也沒趕盡殺絕,一面提防他們的動靜,一面留意適合他們職位的更好人選。

  這本來是個權宜之計,卻讓人以為傅展行有容人之量,連帶著,低估了他和沈鬱的爭鬥,感嘆兩人畢竟是表兄弟,說不定,以後會相安無事地收場。

  這猜測,同樣傳入沈鬱耳中。

  他笑笑,晃著杯里的酒,「相安無事?說這話的人,怕不是個蠢貨。」

  恰恰是因為血緣。他們之間,才只有成王敗寇。

  ---

  自從那天掛了傅展行的電話,裴奚若總要時不時往屏幕上瞄一眼,生怕他又打過來。

  好在,連續幾天都毫無動靜。

  她略略放了心。繼續和朋友在倫敦浪天浪地。

  結果,催她回家的人,不知怎的變成了裴母。面對裴母,當然不能用掛電話這招,裴奚若只好敷衍答應。

  不過她人在國外,買機票的事,拖一天、兩天,一周、兩周,也就這麼過去了。最後,愣是拖到了三月末。

  這期間,不止裴母時常打電話來,連二伯母也旁敲側擊,問她是不是跟傅展行感情出了問題。

  兩人你方唱罷,我方登場。就跟說好了一樣。

  起先,裴奚若倒還沒有起疑。

  後來,老錢的一個電話,讓她找到了某種關聯。

  「裴小姐,之前那幅畫,美術館那邊又說不要了。」

  裴奚若雖在業內小有名氣,可畢竟還年輕,往前也有過臨時取消合作的事,老錢頂多在微信上和她發兩句牢騷,罵兩句合作方。

  這次,卻連越洋電話都打來了。

  裴奚若有些奇怪,「說了理由嗎?」

  「官方給的理由,是展位沒安排過來,」老錢停頓了下,還有後話,「之後我問了美術館一熟人,人家好不容易透露給我說,你的展位是被人給搶了。」

  「誰搶的啊?」

  「知道這個有意義嗎?背景挺大一人。」

  「當然有意義了。」裴奚若道。

  她平時低調,不愛拿家世顯擺,連老錢也不知道她的背景。但人家都搶她展位了,不打回去,還當她是紙糊的呢。

  老錢只好說,「畫家真名我不知道,畫給你拍下來了。說是平城,傅家的人。」

  傅家的人?

  裴奚若點開微信,果然看到老錢發來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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