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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芩驀然轉身,「你只說是跡兒害你,可他為何要害你,你敢說嗎?」

  薛正君被她這話噎住,猛然咳了幾聲,薛芩看著他的眼神透著失望,薛正君蒼涼笑道:「是啊,是我自作自受,可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這樣的話,他不知說過多少遍,薛芩不願再聽,動身出門。薛正君的手無力地放下,韋來道:「既然是薛跡害了您,那咱們便求個公道,即便陛下寵著他,可您是命夫,他也不能這般無法無天。」

  「難道現在你還不明白嗎?他已經油盡燈枯,根本毫無顧忌,可我卻不行,他更是清楚這些,我鬥不過他的,他必會將我害他生父的事鬧得天下皆知,晗兒到時該如何在宮中立足,我依舊沒有命可活。」

  韋來哭道:「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你……」

  薛正君道:「以前我從不信命,可如今不得不信,他們父子兩人,生來便是我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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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寧一下早朝便回了甘露殿,她回到殿中輕喚一聲「阿跡」,薛跡便將紗幔掀開,輕聲道:「我在,今日可沒有賴床不起,只不過腿上沒有力氣,便只好坐在榻上寫字。」

  長寧笑了笑,問道:「早膳可用了?」

  「用過了。」

  長寧似乎對這回答並不滿意,道:「我還沒用,陪我一起再吃些吧。」

  薛跡點點頭,「好。」長寧伸手扶他下榻,隨意問了句,「你方才說在寫字,都在寫什麼?」

  薛跡猶豫一瞬,道:「沒什麼,不過是閒暇打發時間罷了。」

  長寧沒有將這些放在心上,道:「今日早朝,你母親告假了。」

  薛跡疑惑地看著她,長寧緩緩道:「說是家中正君生了重病。」

  薛跡神情有些不自然,長寧以為這是他是和那薛正君向來不睦的緣故,可沒過半日,宮外卻傳來消息,說是薛正君性命垂危,長寧便特許薛晗出宮一趟。

  兩日後,薛正君歿,薛晗在薛家替他守靈。而再見到薛晗時,他瘦了許多,薛跡不知如何關切他,他失去了父親,雖是自己所為,可自己當年不也是如此孤獨絕望。

  只不過薛晗的眼神中還多了些掙扎,那是薛晗第一次沒有叫他兄長,而是恭恭敬敬地喚了他一聲,「榮君。」

  薛晗怕是知道了什麼,而他們的兄弟情誼,終究還是回不到過去了,也罷。

  陳太醫說起薛正君暴亡之事,唏噓不已,「這人作惡多端,許是上蒼都看不下去了,這才讓他死於非命。」

  對於薛正君的死,薛跡卻沒什麼感覺,他以為手刃仇人會十分暢快,可沒有,即便薛正君死了,被他害死的人也回不來。

  天氣稍稍回暖一些,薛跡裹著斗篷出了甘露殿,自那次宮宴之後,他已經有兩個月沒有出來了,連外面和煦的陽光都覺得刺眼。

  御花園中正針鋒相對,關行雲道:「我對貴君也只是依禮侍奉,薛侍君卻說我是曲意討好,若我將這話說給貴君聽,不知貴君會如何想?難道你平日裡往甘露殿跑,也是在討好?」

  原來是薛晗和關行雲,薛跡本不想插手,可聽到薛晗說了一句,「我與榮君並無瓜葛。」

  關行雲笑了起來,「這麼大的靠山說不要就不要了,薛侍君還真是孩子心性。」

  「你……」

  薛跡咳了一聲,關行雲往這邊看過來,臉色微變,又笑著沖薛跡行禮,「見過榮君。」

  薛跡漠聲道:「雲侍君今日倒是清閒啊,既然這樣,不如常去本宮的甘露殿坐坐,陪本宮解悶。」

  關行雲訕訕道:「榮君說笑了。」

  薛跡瞥他一眼,「本宮沒有心思與你說笑。既然你不想去,便快些從本宮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關行雲不敢招惹他,悻悻地離開了,薛晗也朝他拱手行禮,正要離去,薛跡卻忽地將他喚住,「你當真要與我這般生分?」

  薛晗道:「宮中人皆以為我痴傻,難道榮君也這樣覺得嗎?父親彌留之時,最放心不下我,讓我提防於你,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可韋叔卻告訴我,父親並非病故,而是中了毒,只是下毒那人卻是要父親心甘情願去死,你要我如何不懷疑你?」

  薛跡沒有再說什麼,薛晗盯著他看了許久,似乎在等他解釋,可最後無奈地笑了笑,從他身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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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一些時日,薛跡的病越來越重。天還未亮,長寧便要起身去上早朝,薛跡近來淺眠,昨夜又咳了許久,她剛一起身,薛跡便醒了,長寧溫聲道:「你再躺著歇會兒,我下了朝便來看你。」

  薛跡輕輕嗯了一聲,長寧在他額上落下一吻,便起身更衣。

  早朝之後,長寧心有掛念,剛剛將朝中事務忙完,連佩蘭送來的茶都未飲上一口,便走出紫宸殿,佩蘭忙跟上去。

  長寧坐在御輦上,剛繞過玉涼池,便見池邊草叢之中幾朵不知名的小花兒開了,長寧忽而問了一句,「御花園裡可也有花開了?」

  佩蘭忙道:「正是,昨日聽宮人提起過,不過如今春日尚寒,還未見滿園奼紫嫣紅。」

  長寧想到那一日薛跡對梅花甚是喜愛,便同佩蘭道:「先去御花園一趟,朕想去折幾支花來。」

  御花園中只有蘭花和桃花開了,長寧親自下去折了幾束花枝握在手中,唇角輕輕勾起,想著薛跡見了這些定會十分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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