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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人將茶水倒在碗中,一勺一勺餵給薛跡,薛跡很想將一切問個明白, 可他此刻卻連多說幾句的力氣都沒有, 只能道:「多謝胡大哥。」

  胡大哥笑道:「你不必謝我,救你是妻主的功勞,我也只是幫忙打個下手。不過你放心, 男女有別,這幾日都是我在近身為你換藥。說起來,你傷的那麼重,尋常人哪裡敢救,妻主她從醫多年,實在不忍心見死不救,這才將你帶了回來。我先去給你弄些吃的,這幾日你一直昏迷著,只進了些湯湯水水,時間久了怕是撐不住。」

  原來已經過去幾天了嗎,長寧定會擔心自己,薛跡剛要喚住他,他卻已經出了門去。

  過了一會兒,胡大哥端了些飯菜進來,薛跡實在沒什麼胃口,可為了自己的身體,只能勉力吃了一些,胡大哥這次過來,臉色有些不太好,像是陷入憂愁之中。

  薛跡問道:「可是有什麼為難之事?」

  胡大哥猶豫著道:「方才我去前院,妻主過來說,有幾個人過來打聽醫館中可有收治胸前有傷之人,只是那幾人語氣不善,更有威脅之意,加上最近城中戒嚴,妻主她讓我小心一些,不許院中打掃的下人將我們救人之事說出去。」

  薛跡心頭一凜,若是長寧派來的人,怎麼會知道他胸口有傷呢,良侍君為了掩飾自己,絕不會吐露許多,他方才還曾想過,長寧定會派出護衛來找他,只要這胡大哥請那些人過來,自己便可以回到宮中,回到長寧的身邊去。可他怎麼忘了,太后要他死,若是沒有找到他的屍體,只怕不會罷休,若是一個不慎,只怕便會落入蕭家人的手中,到時她們為了封住他的嘴,定會斬草除根,怕是連救他的人都會受到牽連。

  薛跡欲坐起,道:「你不要擔心,我並非是犯案之人。」

  胡大哥連忙扶住他,「你別急。我知道你不是壞人,當日我們救你時,你身上的衣衫十分華貴,妻主只是擔心泄露出去消息,你放心,我們不會對你不利。」

  薛跡心頭一緩,卻又有些疑慮在心頭,「你救我的時候,沒有見到什麼人嗎?」

  「那一日很熱,若非妻主有要緊事,只怕也不會出城去,更不會在回城之時遇到你。說來也是奇怪,我們剛進了城中不久,就聽說城門關了,還有許多禁衛在城中巡查。」

  薛跡忙道:「現在可還能見著她們?」

  胡大哥的回答卻讓薛跡有些失落,「這兩日沒怎麼見到了。」

  薛跡倒是忘了,那日回城走的並非官道,只為求儘快回到宮中,或許還有一層原因,便是蕭胤想借一條少有人經過的路,讓他死的更無聲無息一些。

  薛跡對這胡大哥夫妻二人心中雖存了感激之情,但他這些年如履薄冰的生活,讓他不敢將信任隨便交託在別人身上,他自己死過一次,不想就這麼快再死一次。他對胡大哥隱瞞了自己受傷的真實原因,只道:「我那日同家人進京,途中遇到了劫匪,這才受了傷,也幸得您相救,要不然只怕這條命便交代了去。」

  胡大哥思量著問道:「不知道公子家住何處,或是將名姓告知,你不見這幾日,家人定著急不已,我和妻主將你送回家中更妥當些。」

  薛跡頓了頓,而後道:「我姓嚴,父家同京中的鄭太醫有遠親,胡大哥可否幫我傳一封信到鄭院判府中?我到時定會重金酬謝於您。」

  薛跡方才開口之前想到了薛家,可又怕消息被薛正君劫去,到時帶了人來,或是將消息透給太后,只怕他就更加危險了。

  鄭院判的正君是陳太醫,也是他的叔父,更重要的是,蕭家人並不知道他與陳太醫的關係。

  胡大哥連忙應下,薛跡為求妥當,天色黑了才讓胡大哥去送信。

  鄭府外,胡大哥焦急地等著,他有些懷疑,這鄭太醫可是太醫院的院判,若如那嚴公子所說,只是遠親,鄭院判真的會理會他送去的那封信嗎?

  鄭府中的管家看了那信一眼,「嚴郎?大人和正君何曾有過姓嚴的親戚?」

  還是一位府中老人忽地道:「管家莫非忘了,正君本姓嚴,這陳姓乃是後來的事了。」

  管家這才醒悟,又怕這送信人真的有什麼事,忙將信送到主院,陳太醫本歇下了,可一聽說送信人姓嚴,忙披了衣衫起身,而後將門拉開,「信在哪裡?」

  管家忙將信遞到他手中,陳太醫連忙打開,只看了一眼,手便抖了起來,忙問道:「送信人在哪兒?」

  管家這才讓人請了胡大哥進去,陳太醫單獨問了他幾句,更是確認寫信的是薛跡無疑,陳太醫臉色凝重,此刻他又不能進宮,只能先將人接回來再做打算。

  薛跡從不知道等待這般磨人,他生怕蕭家的人會找到他,也怕胡大哥見不到人,那封信石沉大海。

  直到門被推開,陳太醫出現在他視線之中,薛跡連忙坐起,「叔父……」

  陳太醫眼眶微熱,「跡兒,真的是你。」可他也知道此刻不是多說話的時候,忙看向外面,「快進來,把公子抬到馬車上去。」

  薛跡臨行之前,對胡大哥再三致謝,陳太醫取了一些金葉子給他,胡大哥連忙推拒,薛跡勸道:「我的命都是你們救回來的,實在沒什麼能報答你們,這些錢請你們務必收下。另外,我也有一事相求,請不要泄露出救我之事。」

  等回了鄭府,陳太醫讓人將薛跡抬到了主院其中一間正房裡。方才匆忙,陳太醫未來得及看薛跡的傷情,可此刻將他胸前的細布解開,才知他竟傷得這樣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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