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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君煩悶道:「可本宮心裡堵得慌,他在後面緊追不放,說不定哪一日便追上本宮了。不行,本宮得想個法子,好好整治整治他!」

  他身邊宮人,被他這話嚇得變了臉色,「薛卿如今可是聖眷正隆,主子三思啊!」

  宋子非斥他二人一聲,「本宮又沒說要自己出面,他薛跡不過是庶子,卻能封高位,難道百官就看著陛下這麼溺寵於他?」

  宋媵侍苦口婆心道:「前朝明宗皇帝寵愛的周貴君曾是宮中琴師,祖上更是賤籍,但誰又能阻得了他寵冠後宮。而薛卿雖是庶子,但其母如今官拜光祿大夫,為從二品,比前朝周貴君的家世可高上許多。」

  宋子非聽了他這番話,不再作聲。

  回宮之後,薛跡仍住在永恩閣中,而晉封其位份的聖旨也很快曉諭各宮。

  清涼殿,瑞祥不安地看著衛淵清,自西郊獵場回宮已有半月,可陛下卻一次都沒有來過這裡,多數時間都陪著永恩閣那位,如今這聖旨一下,怕是闔宮的人都不敢再輕視那位。

  衛淵清仍在寫字,瑞祥往宣紙上瞧著,只見其筆觸凌厲,力透紙背,顯然是心緒難平。

  瑞祥伸手將他手邊那盞已冷的茶換去了,添了一盞新的過來,「主子喝口茶歇一會兒吧。」

  衛淵清將手中毛筆往桌上一擲,墨汁濺到了他月白色的衣袍上,瑞祥被嚇了一跳,見他宣紙上所寫的最後一個字,是「榮」,也是陛下為那位薛郎君親擬的封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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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邊立政殿裡,晉奴親自過來,請蕭璟前往壽安宮,稱太后要見他。

  蕭璟回道:「本宮知道了,你先回去稟報太后,本宮很快過去。」

  晉奴走了之後,玉林在一旁輕聲道:「太后怎麼這個時候見您,難道是因為薛郎君的事?」

  蕭璟淡淡道:「看來在舅父的心中,既想著用薛跡來打壓衛淵清,又怕薛跡太過得寵,最後成了對自己不利的一把劍。」

  玉林道:「薛郎君如今被陛下封為榮卿,可卿位之上便是君了,而四君之中,貴榮德賢已屬兩位,卻不知這榮卿之榮,會不會是榮君的榮。」

  「恐怕不是你一個人這麼想。」蕭璟自嘲地笑了笑,「她寵起一個人,真的是不遺餘力,榮卿,她知道薛跡因為庶出的身份,沒少被人輕視,便為他擬了『榮』這個封號,她是要告訴所有人,她要許給薛跡的是一世榮華。」

  剛到了永安宮,蕭胤便招呼著蕭璟過來,眉目之中皆是笑意,「快過來瞧瞧,這是你母親昨日剛讓人送來的畫,是先晉顧大家的名作。」

  蕭璟伸手扶在畫軸上,仔細看了看,笑道:「我雖不看懂這畫究竟是真是假,但母親知道舅父對名畫痴迷,必定不會用贗品來送給舅父。」

  蕭胤笑著讓晉奴將畫收起,仔細存放於錦盒之中,「你是不了解你這母親,當年先帝還在時,有一日來了我的寢宮裡,我正欣賞著你母親送來的名畫,誰知先帝只看了一眼,便說那是贗品,我又找了宮中畫師來看,都說這畫是假的,我讓人去問你母親,她竟還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你的母親啊刁鑽著呢!」

  蕭璟並不常聽他提起先帝,「先帝的畫藝怕是比宮中畫師要高上許多。」

  蕭胤似乎回想到什麼,眼神中多了些柔和,「是啊,我也跟著她學了不少。」

  入宮的這些年,蕭胤一直告誡於他,不要愛上皇帝,他卻也想知道,自己的舅父對先帝真的沒有動心過嗎?舅父這麼痴迷於畫,究竟是他自己喜歡,還是因為那是先帝的喜好呢?

  蕭璟試探了一下,「聽說先帝曾有三副名畫,《落櫻圖》、《江山圖》、《春蒐圖》,卻是從未有幸得見過。」

  蕭胤慢慢坐了下來,「當年先帝病重時,長寧已被立為儲君,先帝並未對自己的身後事有過囑託,一切事宜皆是我來打理的。那副《江山圖》陪葬先帝陵寢,其餘兩副被我留了下來,如今便在我的寢宮裡,等哪日我焚香沐浴之後,再將先帝畫作請出來。」

  若是毫無感情,又怎會對先帝的遺物這般珍之重之,蕭璟在心底暗暗想道,他應了一聲,「好。」

  或許是蕭胤太久沒有同人說過這些,只聽他嘆聲道:「我與先帝夫妻二十多年,對她了解甚深,當年先帝在她兩個女兒之中,之所以更喜歡長平,並非是因為長平可擔大任,而是因為她覺得,長寧的性情太像她,她如履薄冰地活了幾十載,不想讓日後的君主和她一般,蕭家算計著皇位,可先帝卻也一直想著能將蕭家扳倒,她做不成的事,她希望長平來完成。我自以為那時可以掌控長平,便依舊勸你母親扶持長平,誰知她性情乖戾,羽翼未豐之時便同我作對,所以我只能除掉長平。可先帝臨終前,卻拉著我的手,讓我留下長平的性命,我心一軟,還是答應了她。」

  所以一直以來流傳的說辭,是假的。並非是蕭胤顧念養育之情向先帝求情饒恕長平,真正求情的人,是先帝。

  蕭胤說這麼多,只是自己心頭的宣洩,並沒想讓蕭璟如何回應他。他仍舊在過往的情緒之中,蕭璟陪著他一起沉默著。過了一會兒,蕭胤道:「聽說薛家那孩子又晉封了?」

  蕭璟看上去無喜無怒,「陛下已經下了旨,冊封薛跡為榮卿。」

  蕭胤的消息怕是比他還要靈通,但蕭胤既然明知故問,他也只好如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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