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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卿今日蒙冤,又被洗清,他只覺自己從地獄裡走了一遭,出了薛跡的住處,未同任何人說話,只匆忙離去。

  而賢君卻是不能平靜,他沒想到今日薛跡竟被封了卿位,他抬頭看了看天邊,難不成今日老天也聽到了他說的話,他本是想借著薛跡來打壓昭卿,這才說出長寧沒準哪一日便封了薛跡卿位這種話,誰知這麼快就應驗了,他臉色難堪,薛跡晉封這麼快,那豈不是哪一日便蓋過他去。

  安卿和良侍君嘆息一聲,賢君回頭看著他們,忽而道:「今日薛跡這般,倒也不虧,平白得了個卿位。今日在獵場上,陛下說的究竟是侍卿還是卿,想必你們也聽得清楚了,唉,到底還是陛下寵他。」

  良侍君道:「臣侍倒是沒有想到,今日陛下會這般偏袒衛貴君。自從薛郎君被召幸,清涼殿雖不算失寵,但也無法和昔日相比,今日看來,衛貴君在陛下心裡,還是不同的。」

  賢君卻不這麼覺得,「陛下不過是為了衛家罷了,貴君他……」

  安卿將兩人的話打斷,「陛下今日不是已經吩咐了,此事不可再提,咱們還是小心一些。」

  良侍君也心有餘悸道:「是啊,我還從未曾見過陛下這般嚴厲之時。」

  此言一出,宋子非也不好再說什麼,衛淵清的事他並不怎麼在乎,反正之前他也沒覺得長寧能為了今日那刺客的事把衛淵清處置了,倒是昭卿,一向和他作對,今日是多好的機會,可卻被他逃了。而他現在心裡酸的最厲害的還是薛跡冊封之事,可身旁這兩個木頭根本不懂他的心意。

  衛淵清離開時決絕,可到了無人之處,他垂著肩膀,神情蕭索,回到了自己的宮殿,瑞祥跪在他腳邊,哭訴道:「都是奴才的錯,都是奴才害了您,奴才不該和那個刺客往來,主子要打要罰,或者要了奴才的性命,奴才都沒有怨言。」

  衛淵清疲憊地看著他,「難道你還看不出嗎,有人故意設了陷阱,讓我往裡跳。而那刺客,就算你躲著她走,她或許也會繞到你面前,同我扯上關係。」

  瑞祥恨聲道:「究竟是誰這麼狠毒,先是要害薛侍卿,現在又栽贓到您的身上,他如今這般得寵,難道那人是想著讓你們兩個人鬥起來,他好坐收漁翁之利?」他忽而想到一個人,「莫非是君後,今日他這般針對您,像是誓要置您於死地不可!」

  衛淵清神色黯然,他側身看向內室,方才還相擁而眠的兩個人,只一剎那間,像是隔了千山萬水一般遙遠,他嗓音低啞,「我不在乎蕭璟怎麼對我,我在乎的是她。」

  瑞祥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可是,陛下在您和薛郎君之間,終究還是顧念您更多,陛下不是已經下令,不許任何人提起遇刺之事,她是在護著您啊!」

  衛淵清聲音有些悲涼,「是嗎?可明著看來,她選擇的人是我,其實她把所有的心疼都給了薛跡。我入宮這麼多年,從未有過爭逐之心,為何,為何連她也在逼我?她為什麼會喜歡上薛跡!」說到最後,他神色越來越陰沉,瑞祥只覺得他像是變了一個人。

  長寧並沒有直接回寢殿,她去了湯泉中洗去一身污穢,佩蘭拿著她的寢衣走了進來,見她坐在水中出神,佩蘭忍不住道:「陛下如果心裡有什麼不痛快的,哪怕是說給奴婢聽,不要在心頭憋著。」

  長寧輕聲道:「朕是帝王,有些事便是朕應該承受的。」

  佩蘭道:「奴婢只是覺得,衛貴君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他或許是冤枉的。」

  長寧嘆了一口氣,「朕知道。」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他,便是有人已經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她若是追查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反而讓他越陷越深。

  佩蘭擔憂道:「奴婢知道,陛下這麼做必然有陛下的道理,可是衛貴君怕是不明白陛下這番心意。」

  長寧無所謂地笑了笑,可她的笑意有些苦澀,「薛郎對朕有怨,貴君對朕有怒,可世上哪有兩全之法,朕也只是凡夫俗子,也會有解決不了的事。」

  佩蘭沉默著,而後又問道:「陛下覺得,今日之事的幕後兇手,究竟是誰?」

  長寧慢慢道:「一者太后,二者蕭家,三者……」她卻沒有說出口,她不願去相信他會這麼做,可他也姓蕭。

  長寧看向她擱在池邊的外袍,是蕭璟披在她身上的,可她曾說過,他們兩個人之間,即便離得再緊,擁得再緊,只要有蕭家在,他們也依舊也有溫暖不了彼此。

  「陛下既然這般懷疑了,可有想好反擊之策?」

  長寧緩緩道:「朕與蕭家,遲早要撕破那層顏面,這也是先帝時便應該做的事。皇室式微,權臣亂政,朕不會讓這樣的局面繼續下去,要麼天下非李姓不王,要麼便是他蕭家改朝換代!」

  長寧回了寢殿時,薛跡已經睡下了,他今日折騰了一整日,又受了驚嚇和委屈,長寧只覺得他更消瘦了幾分,她坐在榻前,輕輕撫摸著他的臉,「是朕沒有保護好你。」

  而等她也歇下之後,薛跡卻慢慢地睜開了眼,他很想去問長寧,自己在她心裡究竟算什麼,難道真的比不過衛淵清嗎?那這麼多日的親昵,入‖了她心裡幾分。

  而這個夜晚,註定是不眠之夜,蕭璟在寢殿中,看著窗外明月,不知不覺想起當年的事。那年春獵,是他和長寧真正意義上的相識,當時她只有十二歲,跟在長平的身後騎馬過來,溫聲喚了他一聲蕭公子,長平笑著道:「你可是我的皇妹,我的表哥便也是你的,不必這般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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