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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跡看向薛晗和寧兒兩人,他兩人都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去,顯然是心虛之態。

  長寧也看個明白,讓其餘宮人都退了下去,「現在可以說了?」

  寧兒的腿直打哆嗦,可到底知道自己是奴才,連忙跪下將此事攬了下來,「回陛下,是奴才的錯。」

  薛晗連忙道:「陛下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憂心……病情,一時心急,讓寧兒將兩副藥煎成一副,昨夜喝了一回,今早又喝一回,這藥喝的多了,就……」

  薛跡無言以對,他昨日從太醫院回來,一直有心事,沒能留意他二人做的事。

  陳太醫抹了抹頭上的汗,薛晗卻怕長寧罰他,頭低的更厲害,長寧溫聲道:「抬起頭來,你若是一直低下去,這血怕是又要流個不停。」而後又對陳太醫道:「既是薛卿自己之過,便怨不得旁人。」

  陳太醫又為薛晗開了藥方,他鼻間的血也已止住。梳洗一番,又換了身衣袍,這才去見長寧。

  長寧今日正好清閒,在這福禧堂停留地久了些。薛晗慢吞吞地走了過去,薛跡沏茶過來,給薛晗使了眼色,薛晗將那茶接過,緩步奉上去,可他快走到時,眼前忽而黑蒙一片,顫顫巍巍要暈倒下去,手中的茶盞仿佛落了地,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聽得宮人一聲驚呼,等他被人扶住,眼前恢復清明時,只見薛跡護在長寧身前,那盞熱茶皆被他用背遮擋住。

  佩蘭連忙讓人再傳太醫,陳太醫還未走遠,便又被叫了回來,心中暗道:這福禧堂的差事可真是棘手。

  佩蘭仔細在長寧身上檢查一番,察覺並未燙著,這才鬆了一口氣,可想到這薛侍卿的莽撞之舉,便又怒從心起。

  陳太醫提了藥箱過來,見受傷的竟是薛跡,心頭一緊,連忙道:「既是燙傷,應趕緊除了濕衣才是。」

  薛晗自知闖了禍,臉煞白一片,跪在桌邊,忙道:「快將兄長扶到我榻上吧。」

  這闔宮的男子都歸屬帝王所有,長寧自然沒有迴避之理,而佩蘭忙退了出去。

  薛跡將上衣除去,脊背裸露地趴在榻上,方才那茶正熱,濕衣又在他身上滯留多時,背上已經泛紅一片,所幸並未潰破。陳太醫為男子,自可近身醫治。命人取了冷水過來,用布巾沾濕,仔細擦拭一番。又從藥箱之中取了三黃膏來,粘在細布上,輕輕塗抹於患處。

  長寧立在榻邊,想起方才的變故,等她想躲開之時已來不及,可卻忽而有一人扶了她的肩膀,俯身下來,將那熱茶盡數擋去,他的臉與她近在咫尺,長寧看著他因身上傳來的灼痛緊蹙著的眉眼,一時失神。

  而現在,他趴在這榻間,雙臂撐在枕上,背脊挺直,腰間肌肉緊實流暢,未束的長髮散在肩前,似乎能察覺到她的注視,他的眼眸側了過來,觸到她的眼神時,又收了回去。他的眼睛生得十分好看,抬眼看人時,眼尾本有些輕挑,可他的眼神里卻又毫無欲‖望,引人注目卻又不自知。

  陳太醫給薛跡上完藥,又囑咐他近日飲食忌口,將那藥留在他枕邊。陳太醫行禮告退,薛跡欲要起身,又被長寧止住,「你如今燙傷了,還是不要亂動得好。」

  薛跡看向桌前跪著的薛晗,替其求情道:「陛下莫要責怪侍卿,皆是侍之過,不該將茶盞交給侍卿。」

  長寧側過身去,「你不過是想讓他討好於朕罷了。」

  薛跡不知她竟然已經將自己看個明白,忙道:「陛下恕罪。」

  長寧未再回應他,只走到薛晗面前,他就跪在她腳邊,聽著她淡聲道:「天真無暇固然是好,可若是行事從不知分寸,朕能饒你一次,必然不會饒你第二次。」

  薛晗忙叩下頭去,聽著腳步聲走遠,他癱坐在地上,寧兒扶了他起來,「主子,您沒事吧?」

  薛晗擺了擺手,又到薛跡面前來,「是我對不起兄長,要怪要罵都依著兄長。」

  薛跡卻像是沒回過神來,不知在想什麼,他又道了一句,薛跡才回他,「你是主子,我又怎麼能罰得了你。」

  薛跡讓寧兒去他房中取了他的寢衣來,他剛要掙扎著起身,薛晗卻忽然道:「既然我不能侍寢,不如兄長替我如何?」

  薛跡臉色一紅,輕推薛晗一把,「你胡言些什麼!」

  薛晗苦色道:「方才我跪在那裡之時,已經仔細想過了,我如今這一場又一場的禍事,皆是因我不能侍寢而起。可我現在更怕陛下了,陳太醫說的那些法子於我是無用的。但兄長又不怕陛下,方才我悄悄抬頭看了,陛下她一直在看兄長,關心得很呢!」

  薛晗臉色更紅了,羞惱道:「若再讓我聽見你說這些,日後你闖禍便不要再找我。」

  寧兒恰好取了他的寢衣過來,薛跡披了寢衣便起身離開,薛晗垂著頭,心中沒了辦法,

  只是薛晗在長寧這裡逃過一劫,可蕭璟卻極為震怒,第二日請安時,薛晗被罰跪在立政殿外,整整兩個時辰,他的腿都已經凍僵,賢君冷聲道:「陛下對你可是真好,連這樣的罪責都一帶而過。」

  沒了薛跡在身邊,薛晗也不敢對賢君硬聲,況且他現在是眾矢之的,只好夾緊尾巴做人。

  其餘幾位君卿也都從他身邊經過,薛晗快堅持不住之時,玉林終於走了出來,冷聲道:「把薛侍卿扶起來吧,殿下說了今日只為小懲大誡,望侍卿牢記在心,若是再有下次,自會讓侍卿見識一番宮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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