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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靜初拖長了聲音,他考慮著要不要把劉太醫的族譜都背一遍。
劉太醫崩潰了:「其、其實,微臣這裡確實有一味方子,能讓娘娘身子抱恙,不便侍寢,只是娘娘長期用了這藥,怕是日後都不能有孕了。」
葉靜初毫不遲疑:「給我。」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要是真給葉子暉生了孩子,地底下的老祖宗們怎麼看他,父皇怎麼看他,八皇兄怎麼看他?
哦不對,八皇兄是被他殺的。那算了。
劉太醫哆哆嗦嗦地給他寫藥方子,他一邊抹冷汗一邊尋思著這個畫面有些眼熟。
……似乎,好像,大概先皇也是這麼威脅他的。
劉太醫想到這裡,心裡更苦了。
大概這個威脅方法早就傳遍了整個皇宮,一傳十十傳百,用過的人都說好。
葉靜初捧著藥方十分得意,這下他倒要看看還有誰敢逼他生兒子。
然而他前腳剛送走了劉太醫,湯圓後腳就進來行了禮,笑吟吟道:「娘娘,陛下今晚臨駕鳳鸞宮,娘娘可要好好地準備一番呢。」
換句話來說,生孩子可免,上龍床難逃。
葉靜初:「……」
他娘的,失策了。
朕絕不侍寢
睡覺睡到一半的時候,葉靜初模模糊糊感到好像有什麼人在摸他的大腿。
是誰這麼大膽?
葉靜初不舒服地蹬了蹬腿,剛把腿抽出來,就聽那人低低地笑了一聲,再度摸了上來。
「皇后好睡。」他聲音有些低啞。
葉靜初一聽就知道大事不好,這不是葉子暉那廝的聲音嗎?!
他睜開眼,果然發現葉子暉正眨著一雙笑盈盈的桃花眼。
葉靜初:「……」
乍一看,他長得和八皇兄還真是像。
不過八皇兄生前被他關進天牢,死時被折磨得皮包骨頭,自然沒有這麼桃花春風的得意模樣。
說起來,八皇兄謀權篡位的志向竟然被下一代成功到手,他泉下有知的話,也該含笑九泉了吧?
「聽說你今日又去母后宮裡請安了?」葉子暉大手一揮,將他圈進懷裡,「好端端的,你跟母后置什麼氣?就算你們從前要好,但畢竟今時不同往日。」
葉靜初往後縮了縮,乾巴巴道:「陛下,劉太醫說妾身須得靜養。」
葉子暉嗯地敷衍了一聲,手就順著大腿摸了上來。
葉靜初:「……」
有那麼一瞬,他甚至思索了一下他和葉子暉這到底算亂.倫還是斷袖。
但隨後而來的雞皮疙瘩終止了他的思索,葉靜初考慮到對方現在是皇帝,先是掙脫了他的懷抱,隨後趕緊下床行禮:「陛下!請恕妾身有病在身,不能侍寢。」
見皇后有意避開他,如此不識相,葉子暉就有些不悅。
他本來也不喜歡蘇桃桃,但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他需要這個女人幫他穩固他的皇位。
他畢竟不是先帝的親生子,再加上現如今的太后是周大將軍的獨生女,暗地裡操控著十萬禁軍,要撼動她,並非一日能成。
葉子暉的心中兜兜轉轉地繞過幾個圈,最後深呼吸了一口氣,和顏悅色道:「太醫說你病了?什麼病?」
葉靜初在心底冷笑了一聲,現在才想起來要問他的病情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想是這麼想,他臉上還是裝模作樣道:「也不是什麼大病,但妾恐怕近日都不能侍寢了。」
葉子暉皺了皺眉:「既不是大病,那朕去太醫院挑選一些醫術大能為你好好調養著便是了。」
葉靜初加大火力:「妾聽劉太醫說,妾的病會傳染。」
葉子暉的眉頭皺得更緊:「那也……」不要緊。
就聽葉靜初再接再厲:「聽太醫說,這病還會影響到夫妻生活,對男人也有影響。」
男人總是最懂男人。
葉子暉終於鬆了口,甚至還站了起來,甚至還站得離他選了一些:「既然如此,那皇后便好好養病吧。」
呵,男人。
葉靜初微微一勾唇,有板有眼地作勢行禮:「謝陛下體貼。」
葉子暉擺擺手,沉著臉出去了。
完全不知道葉靜初就在他轉身過去的那一剎那笑得花枝亂顫。
送走了葉子暉這個兔崽子,葉靜初終於得以安穩地睡一覺,哪曉得他倒下去沒有半盞茶的時間,湯圓就風風火火地衝進來了。
她氣鼓鼓的,小臉蛋鼓成了包子樣:「娘娘,您知不知道陛下剛剛去了金昭儀的宮裡?」
葉靜初裹著自己的小被子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本宮還要去給她道賀嗎?」
他很疑惑,但畢竟是剛成為皇后,業務還不甚熟練。
湯圓被他氣得跺腳:「娘娘,這後宮之中,當然是皇帝的恩寵最重要!您怎麼能放任陛下去別的女人那裡呢?」
「是嗎?」葉靜初淡淡地反問了一句,「陛下的恩寵有那麼重要嗎?」
周挽筠就不需要他的恩寵。
無論貧賤富貴,她都是那樣不卑不亢,從容淡定。仿佛那些黃毛垂髫的幼時頑劣、恣意瀟灑的青春年少、豆蔻舞勺的情竇初開都與她無關,她一生出來就是二十歲這麼大。
湯圓更加錯愕地瞪大了眼:「娘……娘娘?」
然而葉靜初沒管那麼多彎彎繞繞,他抖了抖被子,繼續滾進被窩裡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