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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的一位少將恭敬地回答道,「回稟殿下, 大魏那邊傳回的消息,半月前,蕭帝與大魏在幽冥谷交戰時, 蕭帝已不慎跌下了幽冥谷......」

  蕭譽是個什麼樣的人,穆蓁非常清楚。

  前世她死的時候,蕭譽還活的好好的。

  雖不清楚他最後是什麼下場,但穆蓁知道,就憑蕭譽的腦子和本事,定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成為了南陳說一不二的君主。

  前世如此,況且如今他還帶著兩世的記憶。

  先前以雷霆手段滅了虞氏,握住了兵權,這回能去攻打大魏,必定也是有十成把,才會親自出兵。

  穆蓁完全不信那少將的話。

  「你是聽說誰的?」

  那少將如實回答道,「是北涼密探的急報,正巧經過了屬下的手,消息於一日前就已傳到了北涼,殿下想必是在趕路途中,沒有及時收到。」

  大魏已於四五日前就已經被滅,南陳的裴將軍和謝將軍為了壓制蕭帝的消息,一直同大魏周旋,故意拖延時間。

  誰知人還是沒找著。

  瞞也瞞不住,如今別說是北涼,整個天下恐怕都已經知道了蕭譽跌入幽冥谷,生死未撲。

  消息既是北涼在大魏的密探傳回,當不會空穴來風。

  那少將見她似乎還是不信,便多了一句嘴,「南陳雖然贏了,但戰場上刀劍不長眼,誰也說不準,蕭帝就算是一介帝王,到了戰場,同樣也是凡夫俗子......」

  話音剛落,便見穆蓁突地轉身往門口走去。

  幾人說的話,身後的秋蘭也聽的一清二楚,本也是震驚不已,突見穆蓁回頭就往外沖,秋蘭忙地擱下手裡的湯罐,追了上去,「殿下,外面落著雪了.......」

  穆蓁的腳步未停。

  到了馬車前,秋蘭只好著急地問道,「殿下,咱們要上哪兒,奴婢先上樓拿上東西吧......」

  穆蓁一隻腳都登上了馬車,突地又頓在了那。

  是啊。

  她去哪兒呢。

  蕭譽是南陳皇帝,身邊有無數的謀臣和將士,用不著她去操心。

  兩人雖說前世是夫妻,可重活一世後,她從一開始就已同他撇清了關係。

  在離開南陳的那一日,在蕭譽將那枚玉佩還給她時,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兩人之間都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

  他是南陳皇帝,她是北涼公主。

  若非要說有什麼關係,也是敵對的關係。

  就算他當真死了,她為何又要著急。

  穆蓁愣在那,良久都沒有為自己找出此時為何會心慌的理由來。

  秋蘭追到了跟前,勸說道,「如今天色已經晚了,又下著雪,殿下想要去哪兒,咱們先在此歇上一夜,明日天一亮就走可成。」

  秋蘭說完,便緊張地等著她。

  半晌,穆蓁終於收回了腳步。

  穆蓁回過頭,那白雪已在青絲上薄薄地落了一層,冰涼的雪瓣落在臉上,穆蓁卻似乎沒有半點知覺,木訥地朝著驛站走去。

  回到房內,秋蘭趕緊給她沾幹了髮絲上的雪水,又將適才煲好的那罐湯端到了她的跟前,「殿下喝些,暖和下身子。」

  穆蓁握住湯勺,埋下頭。

  卻如同著了魔一般,腦海里全是蕭譽身著大氅,一副病懨懨地依在火盆邊上的模樣。

  不可能的。

  那般機關算盡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犯險。

  說不定也是只是他的一個計謀罷了。

  穆蓁胃裡發脹,動了動勺子,一口也沒喝進去,早早地洗漱完,便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一閉上眼,腦子裡便是各種畫面。

  那些記憶分明已經被她塵封了起來,又不斷地浮現在了眼前。

  那日她同他鬧過後,翌日便來到他跟前,抱著他的胳膊輕輕地道,「譽哥哥,萬一真有一日我們被困在了雪山,你就自己走自己的不要管我,我不怕冷,也不怕死。」

  蕭譽頓了一陣,才轉過頭問她,「為何不怕。」

  「因為我什麼都得到了啊,生來就是公主,嘴裡含著金鑰匙長大,想要什麼就有什麼,若真死了,也沒什麼遺憾。」她下顎擱在他的胳膊,抬起頭撅著嘴道,「可譽哥哥不一樣,譽哥哥太苦了,這輩子還有很多心愿沒有完成,還沒回到自己的家呢。」

  說完她便埋下了頭,小聲地道,「我覺得譽哥哥的父親並不是個好人,兄長說就是因為他縱容妃子,給譽哥哥投了毒,譽哥哥的母后才死的。」

  那時蕭譽不過才五歲,知道真相後,差點將自己的父親掐死。

  是以,才被送來了北涼為質。

  她心疼他,沒有人知道在那一刻,她早已下定了決心,這輩子一定要讓他回到南陳,要讓他開心幸福。

  她怕他看出自己在哭,便將頭埋在他的臂彎。

  片刻卻被一隻手蓋在了手腦勺,輕輕揉了揉,「不會。」

  她頭一回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寵溺。

  她顧不得臉上的淚珠子,抬氣頭又看向他,「不會什麼?」

  「不會扔下你。」

  她愣愣地看著他。

  半晌又見他唇角一勾,望了過來,「捨不得。」

  穆蓁躺在床上,呼吸突地一滯。

  秋蘭適才見她歇息了,便也準備去外屋開始洗漱,剛收拾完,便聽到了外邊「嘭」的一道門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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