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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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落飛快將手中書冊放在床上,悄然走到門口,打開門鎖後稍稍開了一條縫隙,朝外張望了幾眼,狹長的走廊靜悄悄的,沒有人走動。

  他撓了撓腦袋,復又將門鎖上,又來到窗台前將窗戶打開,院內那顆蒼翠的榕樹頓時映入眼帘,除此之外,也同樣沒有人。

  「這是怎麼回事,方才我明明聽到有人說話來著……」沈落一邊將窗戶扣住,一邊喃喃自語道。

  就在方才,他耳畔聽到了一個響亮的聲音,似乎在念什麼「枉則直」,如洪鐘大呂般在其腦中迴蕩,令其精神也有了一剎那的恍惚。

  「莫非這幾日太累了,出現幻聽了?」沈落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回到了床邊,再次伸手拿起了床上的那半卷書冊。

  結果就在此時,耳畔再次響起一個聲音:

  「曲則全……」

  聲音依舊響亮清晰,振聾發聵。

  沈落只覺腦子一陣嗡嗡直響,兩隻手下意識的捂住了耳朵,手中的書冊也隨之脫手掉落在了地上。

  他就保持著這個姿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雙眼睛,卻死死盯著地上那半卷書冊。

  半晌,沈落乾咽了一口唾沫,蹲了下來,小心翼翼的伸出右手食指,在書冊皮卷封皮上碰了碰,皮卷沒有任何變化,自己耳畔也沒有再出現什麼聲音。

  「奇怪……難道不是來自於這書中?」沈落嘴角抽搐了一下。

  思量間,他用兩根手指夾住了書冊的皮卷封皮,將書冊整個提了起來,湊在眼前反覆打量。

  這卷書除了裡面那些幾乎無法辨認的銀色古篆文外,和普通的書冊並沒什麼兩樣。

  「該不會是那忽然出現的鬼東西,附在這書里了吧?」沈落想起了什麼,心中一凜,左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臂。

  不過,他一陣昏迷過後小化陽功稀里糊塗地達到了圓滿,似乎也和這鬼頭有關,而且自己除了醒來後有些燥熱外,至今並沒有覺得身體有何不妥。

  沈落想到這裡,心中稍安,將雙指所夾著的書卷捧在了左手,右手下意識地想撣去書頁上的灰。

  結果當他幾根手指掃過書冊,腦海中再次響起一連串聲音「不自伐,故有功……言自然……」

  他瞳孔猛地一縮,右手一停,直愣愣地盯著右手三根手指所觸及之處,赫然是三個銀色古篆文。

  「難不成……」

  沈落心中轉過一個念頭,深吸了一口氣,右手三根手指離開書冊一寸後,再次落下。

  「言自然」

  這一次,沈落臉上的神情不再是忐忑,而是欣喜。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知道了,難怪,難怪……」沈落不禁嘴角露出一絲恍然的笑意。

  原來這無名天書,竟可以通過觸摸閱讀,怪不得「於天師」那樣的普通舟子,也能夠無師自通,因為根本不需要懂什麼古篆文,只需要摸就行了。

  弄懂了看書的辦法,沈落立刻迫不及待從頭看起,手指按在第一個字上。

  這個古篆文是他認識的為數不多的文字之一,乃是一個「夫」字,他的手指剛一觸及,耳畔便閃過一個「夫」字。

  沈落微微頷首,手指立刻移動,讀向第二個文字……

  結果他手指剛移過十來個字,突然間一陣頭暈目眩之感襲來,身子也不覺晃了晃。

  他搖了搖頭顱,以為自己只是累了,想要繼續去觸摸下一個字,結果這一摸不要緊,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兩眼發黑。

  沈落忙扶住床沿,這才沒有跌倒。

  這一次,不僅什麼聲音都沒聽到,腦海中反而一陣刺痛。

  沈落不敢怠慢,忙將手中天書置於床頭,閉目盤膝而坐。

  他精於醫道,略一思量,便知方才的症狀,是精神之力大耗所致。

  按照於焱所說,人體的精氣神本是一體,彼此相輔相成,如今他精神之力大耗,催動小化陽功,應該可以起到加快精神之力恢復。

  沈落很快全身滾熱,如同泡在熱水裡,氣血流動也隨之加快,臉上泛起一層紅光。

  果然,他這樣一運功,腦海中的刺痛立刻緩和了不少。

  他鬆了口氣,繼續運轉功法。

  「看來用這種方式閱讀雖然不錯,只是太耗費精神了。」一刻鐘後,沈落睜開雙目,如此想道。

  話雖如此,他絲毫沒有遲疑,又拿起書冊,通過手指在書頁上的滑動,解讀了十來個字,直至再次頭暈眼花,才停下打坐調息。

  「夫天道者,無形之物也,天道無形,劃分陰陽,而後生養萬物,世人若求長生道,需煉陰為陽,煉凡成聖,方可漸入真道……」

  這正是沈落反覆三次打坐後,才讀懂最開始的一小段文字。

  從這段文字來看,這皮卷上記載的極有可能是一門修煉法訣。

  直至此刻,沈落已可以完全確定,這卷書冊正是於焱口中的無名天書,絕不會有錯了!

  沈落深吸了一口氣,將其吐出時,眼神已恢復了平靜。

  現在不是興奮的時候,將這半部無名天書全部解讀完,才是正經,不過這將會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

  就在此時,他眼角餘光掃到了旁邊的石匣,一抹翠綠映入了他的眼中。

  正是那根裂開縫隙的翠綠竹筒。

  這石匣和皮卷都是神奇之物,翠綠竹筒和它們放在一起,說不定也是一件寶物?

  一念及此,沈落伸手將竹筒拿了出來,仔細觀察了一番,又掂了掂重量,發現和尋常竹筒沒什麼兩樣。

  他起身拿過床邊油燈旁的剪刀,在竹筒上輕輕一划。

  「嗤啦」一聲,竹筒上立刻被劃出一道痕跡。

  他急忙停手,眉頭蹙了起來。

  這翠綠竹筒竟然如此脆弱,莫非只是一件尋常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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