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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是越來越近了,裴允初的手緊緊抓著馬車內壁一塊地方,心中茫然緊張。見了面該怎麼說,要不要問昨天夜裡的事,為什麼她會在自己的房內……
千思百緒閃過心頭,裴允初面上卻還是那幅冷靜公子模樣。
「公子,福園樓到了。」秋生將馬車停在福園樓後樓,那有專門放馬車的地方。
「你自己先去吃點東西。」裴允初看著外面一些蹲在馬車旁的馬夫,讓秋生也跟著進福園樓,不過是讓他自己去。
「是,公子。」秋生連忙點頭,「那秋生吃完東西就在這大堂等您,您一下來就能看到我了。」
裴允初往四樓走去,說起來即使來了這麼多次,他也只去過三樓,一直以為四樓沒有人的。
福園樓越往高價格就越貴,大堂最為實惠,平常人也能吃上一吃。到了二樓就是世家貴女,偶爾書生在那開開聚會用得。三樓一般光有錢還進不了,得有身份。
自然三樓不管是食材還是其他方面比下面幾層要好上太多,每次裴允初來得時候都得先預定好才行,不單單是因為房間不多,更是食材需要時間運來。
至於四樓,裴允初只在福園樓外面看見過,沒有聽說過。在看到桌上寫著福園樓四樓,裴允初一絲懷疑都沒有,完全相信梁清洛她說得話,直直往上走去。
福園樓的樓梯到了三樓就截斷了,並沒有通往四樓的樓梯。三樓不像二樓有那麼多間房,只有五間大的房間。但裴允初以前曾在拐角看到第六個門。
他徑直往那個拐角走去,果然有人守在那。
見裴允初往這走來,小二模樣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您就是裴公子吧?快請。」說著掏出鑰匙打開那第六扇門。
裴允初只看了一眼,就往上走去。一上去,眼前的景象與三樓又大不一樣。
雖然只有兩間房間,但裴允初清晰地看到走廊里的畫有不少是名家所畫,花瓶插著還帶著水珠的鮮花。
明明快臘冬,卻有著這種嬌嫩的不是冬季生存的花朵。
再往前走一點,左邊的房間門是開著的。裴允初頓住腳步,轉身往裡走去。
房內並沒有人,只有一桌子用金盞蓋住的盤子。
裴允初環顧四周,房內的布置擺設都極其典雅精緻,無論是房內的字畫抑或是這裡的木質桌椅,甚至單單是桌上那些盤子都顯得不簡單。
「阿洛?」
裴允初輕聲喊了一句,聲音空蕩蕩在房內轉了一圈 ,無人回應。
心中莫名划過一絲失落,裴允初立在那也不知道該退出去還是站在那。
「來了。」
甘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裴允初握了握拳沒有猛地回身,而是微微側過頭:「阿洛,你……昨夜……」
到底還是問了出口,裴允初心中有些後悔。
梁清洛剛去後面的酒窖里拿了酒,一上來就看到他長身玉立在那。聽到這話,正要把酒放在一旁的手倏地一滯。
這……是要算帳?
讓你手賤,讓你嘴賤!
梁清洛此時心中萬分後悔,人一位冰清玉潔的端方公子就被自己這麼給「糟蹋了」,換她她也不願啊!
「這,我……」
「阿洛。」裴允初轉過身看著對面才幾天不見,自己卻思之過甚的人,笑了。
「阿洛,想你了!」裴允初說這話時黑眸直直地看著梁清洛。
「……」才這麼幾個字,梁清洛已經覺得自己被撩得無法呼吸了。
半天才找回自己,梁清洛咳了幾聲,照例是拉著人的手往桌子走去。
「先吃東西吧。」梁清洛一個接一個地把金盞移開,盤子中的香味伴隨著熱氣散發在房內。
梁清洛又起身把酒拿回桌上,在裴允初的杯中倒了一點酒。
從剛剛說了那話開始,裴允初就極其安靜,不再說任何話。
兩人其實都不自在,所以梁清洛也沒發現。
「嘗嘗這個。」梁清洛用公筷夾了一塊雞肉給裴允初。
雞肉是放在粽葉上的,粽葉上還鋪了一層晶瑩剔透的珍珠米,葉子的清甜香加上大米的米香味,最後吃進口中的雞肉有淡淡的甜味。不膩人吃進去也不柴,肉質爆滿。
梁清洛又夾了一筷子帶著米粒的雞肉放進他碗中。裴允初自然不會拒絕,放進嘴裡細細嚼著。
「好吃嗎?」梁清洛佯裝鎮定,實則心都提得老高的。
咽下這塊肉,裴允初眉眼彎了一些,渾身籠罩著溫柔的氣息,「嗯,很好吃。」
梁清洛悄悄在心底鬆了一口氣,還好手藝沒生疏。
「阿洛。」
「嗯?」梁清洛在回想還有哪些自己能做得還不錯的菜,就聽見裴允初清朗的聲音在自己耳旁響起。
「你嘗嘗這個。」裴允初把另一道菜夾了些放進梁清洛碗中。
喝著一點小酒,吃著菜,即便兩人不怎麼說話,還是有股溫馨的氛圍縈繞在整個房間。
向來不喜吃過多肉食的裴允初,今日不僅吃得多還喝了不少酒。
梁清洛挑得酒是酒窖中最溫和的酒,但並不是給女子喝得甜酒。兩人喝了兩壺,當然裴允初也未上臉。
「你喜歡吃這些嗎?」梁清洛又問。
「嗯。」無論是因為人還真的是因為這些菜,裴允初都吃得很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