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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問題當真是直中要害,暮念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露出點點寒氣:「這個問題,我暫時還沒考慮。」

  他清冷的目光掃過全場,漂亮的眼眸里只有黑白一片。

  褪去浮華之後,終歸內心的寂靜,這一刻才是最舒服自在的。不必在一眾華美絢麗中區意逢迎,任由自己的悲傷隨著血液慢慢流淌。

  天氣真的很好,陽光燦爛,連空氣都流動著暖和的色調。可暮念感覺不到一點溫暖,他的心已經在五年前的那個寒冬死去,陪少女葬在如深淵般冰冷刺骨的海水裡。

  他遇到了白霏雨。他感覺她頭髮長了一些黑了一些,被一根簡單的那個簪子盤起,眼神更加內斂淡然,臉上露出已成為人母的淡然與安詳。

  她穿著淡藍色綴著細小花瓣的長裙。舒適柔和的布料,腳上穿著平底鞋。

  手裡牽著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小女孩,黑亮黑亮的眼睛肆無忌憚地仰頭看著他。頗有點她母親少年時肆無忌憚孤傲倔強的模樣,他蹲下身輕輕揉著她的頭髮:「宋宋,都這麼多大了。」

  他一直掛不住著她們。

  眉眼格外的柔和,不再冰冷

  「宋宋。你先去那個小花台玩一下我有話跟叔叔說。」

  小女孩倒是很聽話地走開了,還不忘回頭朝他做一個鬼臉。他失聲啞笑,這份純真也只能由下一代延續了。

  「好久不見。這幾年有一半時間都在國外,我真的很久沒有見到你了。沒想你孩子都長這麼大了。」

  「不大了,她都離開有五年了。」

  暮念暗下眼眸。

  「不過,你見到我又有什麼用呢。」

  「今天要弄成這樣的程度。我很抱歉,以後有孩子上學就業有什麼問題可以儘管找我。」

  他真的是極其柔和和耐心。

  「不用。我和阿蔚再艱難也不會淪落到需要依靠你的地步。」

  「都過去了,過去的事不能放下嗎?為了阿鯉,也為了你自己。我們都別那麼針鋒相對了,真的累。」

  暮念無望地望著她。遠方沒有歸途,只有漆黑的隧道。

  「你不配提她。」白霏雨聲音些許顫抖,叫了自己的女兒錯開他走了,留下一地的荒涼。

  暮念走在深秋蕭瑟的街道上。長風吹得柔和而散漫。

  眼前深陷在漣漪里的純白的衣擺和捨不得的依據,他不能不聽關於風的私語,沙沙的風悄然掠過樹梢,搖下一片秋色。

  少年皎潔而明媚的臉慢慢浮現在眼前,他涉過山水,掠過樹梢,帶著一身的乾淨氣息駐足。

  溫暖而治癒的力量直達心底,她就這樣一步一步走來就向從未謀面的人終於得以相見,她帶著年少時的孤傲和清冷,笑靨如花,輕輕擁住她。

  十七歲。

  湛藍的天空綠色的流動的樹梢這樣的好看,被老酒電信杆分割點記憶里昏黃的天空灑下大片大片濃烈繁盛的陽光。

  時光這樣的柔和,風掠過鋼筋水泥一片暗沉城市上空,大雁飛成一行。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那時候但還沒有顧及那麼多,那時候的他還是那個一腔孤勇的少年。

  那時候的他還有希望。

  他參加完酒會在途徑的梧桐樹下忽然瞥見安錦鯉款款向他走來,她容顏未變,笑得恬淡而安詳,仿佛褪去了所有的尖銳與傷痛。

  那時的她是最好的她……

  第259章 番外 待你走了出半生去,歸來還是舊少年

  那年,他第一次見她,在深秋的巷子裡,黃昏昏暗而柔和的色調灑進狹小的角。

  破敗褶皺的落葉簌簌吹來,少女眉眼冷落,嗓音冷淡。淺藍色的衣袂好像帶著清風明月向他奔來。

  撲面而來的三月柔和的春風。

  那時的喜歡,是深藏在心底里的。

  特別是對一個沉默而內斂的少年。那份深藏著心底慢慢演化成愛,並且在以後的孤單歲月里熠熠生輝。

  星河逕自在時光長廊中湮滅,猖狂的劇烈的十二月的蕭瑟北風吹散了所有的柔和與暖意。

  那一年他和家裡分崩離析,完全陷入如濃墨般深重的黑暗裡。

  少女略帶清冷和暗色的面龐就這樣猝不及防地闖入他的視線。

  從此不管艷陽雨雪、凜冬天明他的視線的目光所及都是她

  她的眼眸慢慢地覆蓋上了一層柔和而明亮的光。

  因為有她的存在。他整個世界都明亮了。

  他說,這是刻在宿命里永不磨滅永不老去的光芒,就像長年累月一直寄居在身體裡的隱疾,牽動著你身體的每一處神經。

  每到特定的時節就會隱隱作痛。

  那是他不能碰觸的已經結了痂卻化膿的傷痕。

  他的少女,並不喜歡他。

  鹿楚是柔和的,溫柔是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略帶清冷的眸子因為微微上挑的嘴角而顯得異常柔和。

  他從小就是浸泡在南方溫潤春色與水光里的少年郎啊,沒有體會過北方的蕭瑟和凜冽,連帶著心上的傷痛也都是柔和而緩慢的。

  他臉上的表情總是淡淡的,不會有特別歡喜或者悲痛的時刻,亦或是把所有事情都深埋與心底。

  不管是黑夜還是白天,沒有人能猜透他的悲歡。

  夢是長久而緩慢里,一夜之間好像就過完了半生。

  圓滿也好。滄桑也罷,始終是碎的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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