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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瑤翻出季姑姑送她的那枚玉佩,玉質溫潤,緊貼心口,這是娘親唯一給她的東西。

  娘親是知道她會來南黎的呀。

  是不是在第一次給她診脈的時候,娘親就認出她來了,所以那樣激動。

  還明知蕭昀中了情絲草之毒也遲遲不告訴她,為的就是替她解毒。

  可是,娘親為什麼不認她呢?

  阿瑤恨不得即刻便回大琞,去季家找到季姑姑,親口問一個答案。

  隔著窗欞,她望了望出谷的夾道方向,眸光更多了一分堅定果決,她一定要儘快回大琞去。

  接下來,她幾乎夜以繼日看那些書。

  又過了月余,阿瑤第一次毒倒了鄭萱嬈,而且鄭萱嬈還不知中的什麼毒,配不出解藥。

  「聖女,求您賜藥!」白水、飛星跪在阿瑤腳邊求道。

  阿瑤摸出一枚小小白玉瓶,遞給白水,眼眸卻凝著鄭萱嬈:「我贏了。」

  鄭萱嬈服了解藥,骨子裡的痛癢登時消散,她第一次虔誠跪在阿瑤腳邊:「萱嬈恭送聖女出谷。」

  辰王府中,海棠樹已結出花苞,清風徐徐拂過亭台,帶著被日光薰染的煦然暖意。

  亭中,霍庭修細細替蕭昀診了脈,眉心輕鎖,未置一言。

  坐在他對側的蕭昀,心下立時明了,他凝眸望著亭邊唯一一株海棠樹,拿雪帕掩住輕咳,又神色淡然將唇角腥甜擦去。

  「海棠花開的時候,她會回來嗎?」

  清泠的嗓音有些虛渺,再久,他怕等不到她回來。

  「情絲草不必再飲了。」霍庭修沒給他答案,也給不了。

  蕭昀彎唇頷首:「好。」

  目送著御駕離開,剛回到垂花門,季藝姝便拉住霍庭修的衣袖問:「昀兒的身子……」

  她說不下去,這孩子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又是為了昭昭才虛弱至此,叫她如何忍心?

  霍庭修抬手抹去她眼睫上降落未落的淚,神色凝肅:「七月之內,若昭昭仍未回來,我們便一起去南黎。」

  去南黎一來一回也要近半月,蕭昀最多還能再等一個月。

  聞言,季藝姝身形晃了晃,淚珠簌簌滾落。

  南黎花寨中,阿瑤站在上首,背對著四大長老,望著壁上掛著的百卉圖,開門見山道:「情絲草和情蠱,長老們已驗看過,今日,我要回大琞去了。」

  說話間,她轉過身,額間花鈿紅艷,襟前瓔珞玎璫,美如晨霧破曉。

  「不可!你是我南黎聖女,怎可投靠他國?」紫衣長老率先反對。

  四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讀懂同樣的意思。

  她們必須把阿瑤留下,不止因為她身上流著聖女的血,更因她是百年來,歷任聖女中,最有天賦的一個。

  「不可嗎?」蕭瑤笑了,纖細的指繞著腰間玉佩下的流蘇穗子把玩,不緊不慢道,「你們還能攔得住我嗎?」

  四位長老面色一僵,若阿瑤執意出去,她們必是攔不住的,反而傷了主僕之宜。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藍衣長老忽而瞪大眼眸,直勾勾盯著她腰間玉佩瞧,繼而揚聲道:「辰王令!」

  其他三位長老也反應過來,紫衣長老甚至上前,搶過阿瑤腰間玉佩仔細驗看了一番,一臉驚詫地望著阿瑤,聲音顫抖著道:「是辰王令,真是的辰王令!」

  話音落下,四人齊齊跪下叩拜:「屬下誓死追隨聖女,聖女之命,莫敢不從!」

  辰王令?

  阿瑤愣愣凝著手中溫潤的羊脂玉佩,眨眨眼,是她想的那意思嗎?

  離開花寨,鄭萱嬈奉命跟隨她左右,隨侍的還有白水、飛星。

  她三人身手都還不錯,阿瑤沒拒絕。

  只是,走進毒瘴密林,她心下還有些懊惱。

  原本她是想藉機給鄭萱嬈種情蠱,把聖女之位傳給她的,誰知道辰王令一出,長老們什麼都依她,只讓位之事,死活不依。

  「萱嬈,你可知辰王跟我南黎有何淵源?」白水飛星在前面開路,阿瑤側眸問身側同她並肩而行的鄭萱嬈,「為什麼長老們見到辰王令,會是這樣的反應?」

  這事兒,鄭萱嬈還真知道,只是她從來沒見過辰王令的畫像,一直沒認出阿瑤腰間繫著的玉佩便是辰王令。

  「聖女可知,起初我南黎聖女年過十八是可以婚嫁的?」

  聞言,阿瑤心下莫名:「這跟辰王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鄭萱嬈匆匆開口,神色卻有些不自在,「其實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曾有一位聖女,心悅大琞辰王,可惜辰王心有所屬,不為所動,那位聖女傷心傷情,便立下規矩,所有聖女皆不得動情,否則必當嚴懲。」

  「她原是想讓歷任聖女一心守護南黎,不要為情所困的,可她自己……」鄭萱嬈頓了頓,那位聖女畢竟是阿瑤先祖,她不知該不該說。

  見阿瑤聽得認真,面色淡然,才又繼續道:「她自己卻始終忘不了辰王,聽說她細細擇選的聖夫有三分肖似辰王。彌留之際,她卻處死了聖夫,憑著記憶,繪下辰王令,要求南黎子民以辰王令為至尊,得辰王令者可凌駕於聖女之上。」

  阿瑤摩挲著手中玉質細膩的辰王令,暗暗嘆息,看來她想把聖女之位讓出去,是痴心妄想了。

  「萱嬈斗膽,敢問聖女是從何處得來這辰王令?是辰王殿下給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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