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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韞和撫著趙韜的腦袋,望著那對烏黑有神的漂亮眼睛,「嬤嬤別擔心,我敢應下來,就有法子應對。

  她招手喚嫤和來,拍著兒子的小身板,笑容慈愛,「韜兒,和小姨去看阿爹回來沒有。」

  趙韜乖乖地應了聲,牽上嫤和的手,兩人一道往門外去了。

  兒子的身影融入夜色,外面只幾聲夏蟲低鳴,韞和漸漸斂去笑容,狠掐著手掌,「嬤嬤,我不能讓趙君湲保證什麼,但我可以保證,絕不會讓一個妾爬到我的頭上,也絕不讓我的兒子有一個庶出的弟兄。」

  薛嬤嬤心驚,「娘子要怎麼做?」

  韞和派去的人打探回來,那盧女做的那些事,瞧得出是個沒心計城府的,她既然敢納她,自然也想好了招數。

  「迎她進來,嬤嬤就知道了。」

  韞和沒說兩句,按著胸口乾嘔了起來,婢女遞上水盂,她趴著吐個不停。

  嬤嬤捋著背,眉頭皺成幾道褶,吩咐人去備熱湯,紅蕖也被嚇道:「娘子懷小公子的時候也沒這樣厲害。」

  趙韜從母親的寢居出來,永晉給打著燈,他邁著短腿朝前庭里跑。

  嫤和手裡的羽毛毽子還沒放下,就被拖著往外面跑。

  「弟弟慢點。」

  裙子絆腳,嫤和一路磕磕絆絆,到了庭前,毽子順著石階滾了下去,她攏著裙子去撿,一隻手拾起,遞到她眼前。

  是那位看著嚇人的疤臉叔叔,嫤和接過來就走,但又忍不住扭過頭看他。

  范承善在門洞前招呼,讓他趕緊走,白僧虔捏緊了拳頭,按捺下心頭的那股衝動,轉身就走。

  白僧虔始終不敢開口詢問,這件事一直縈繞在心頭,像一根針在刺,整宿整宿地睡不著。

  他盤算著離開梁國,就當從未來過,或許會好許,但一想到離開,今後再沒有可能去弄清真相,他心裡就一陣陣地難過。

  又是一夜未睡,翌日起來,李靉豈已侯他多時。

  白僧虔正要和他表明去意,便請他到堂上坐,親手煮茶。

  不等他開口,李靉豈開門見山道:「白將軍若是離開梁國,怕是難見妻女了。」

  白僧虔臉色微變,「先生知道?」

  李靉豈點頭,「我知道。」

  白僧虔心跳如鼓捶,遲疑著,「是不是......」

  李靉豈垂著眼睛,「沒錯,就是史家的小娘子。」

  看著白僧虔血紅的眼睛,他胸有成竹道:「白將軍若是信得過我,就請留下,我定讓將軍如願團圓。」

  白僧虔妾侍及女兒的去向,李靉豈私下分析,時間都能對上,因此他才有十全的把握。

  從白僧虔處離開後,他即刻趕到趙府,對趙君湲道:「要留白將軍,還需主公夫人手書一封,請公主和茯姬北上。」

  趙君湲以為是史孟桓對白僧虔有知遇之恩,要公主勸說方能留住,也不多言,立刻去後院請韞和的手書。

  事情太過突然,韞和雖然疑惑,還是書寫一封,交由可靠之人送往西南。

  納盧女之事談妥已是月底,盧項返回棘陽,讓妹妹待嫁,不料盧女性烈,與他大鬧一場,抵死不從,盧項氣極,將其禁足香閨。

  盧女心有不甘,讓貼身婢女傳信給李郎,李郎得知後果然應誓要帶她出逃。約好時間,碰頭地點,盧女敲暈送食的婢女,換了婢女的衣裳,卷了細軟,趁夜逃出盧府。

  兩家人發覺後,各自派了人馬圍堵,盧女與李郎已共騎一匹馬,往棘陽城外去了。

  眼看離棘陽越來越遠,兩人欣喜若狂,下馬來歇息,不想才坐了片刻,前方忽然出現燈籠火把,還沒來及上馬,已將她二人圍了起來。

  這支人馬面上塗漆,化作儺面,並非盧李任何一家,上來便亮出長刀長劍,喝令他們交出身上值錢的物件。

  他二人是官宦家的娘子郎君,何曾遇到過打家劫舍的陣勢,嚇得瑟瑟發抖,規規矩矩捧上細軟。

  當頭那人挑開包裹,點了點頭,似乎還算滿意,將包裹丟給身後的隨從,又命人將女的抓起來帶回去。

  盧女奮起反抗,李郎趁眾人不備,扭頭就跑,被人從後面追上一腳踢倒。李郎哀嘆聲告饒,求他們放過自己,他願意把盧女獻給他們。

  盧女不敢置信,自己捨棄名節換來的竟然是貪生怕死之輩,她一時想不透,撲到李郎身上掐住脖子,要將他這個負心漢掐死之際,盧家的人追了上來。

  扮演劫道的儺面暗衛自是趕緊撤離,留下一對互相攀扯撕打的男女。

  這場鬧劇終以盧項的趕到作為收場。

  韓靈描述那場景繪聲繪色,韞和聽得津津有味,不許他吊人胃口,催問他接下來又是如何。

  韓靈道:「盧女做出這等醜事,盧項不好張揚,四處堵人的嘴,但他卻忘了,帶著盧女私奔的是李家的兒子,他就是堵住整個棘陽的嘴,也堵不住李家的嘴,因此不需我們出手,李家已經大肆宣揚出去。」

  李家郎流連花叢,花言巧語,誓言不能做數,那盧女單純,為他皮囊所惑,答應私奔,已經算做是婚前與外男私通,梁法可是要判刑的。

  但眼下時局混亂,盧項使點手段,這事也就糊弄過去了。

  薛嬤嬤唏噓不已,「這可好了,姑爺取了盧女,臉上無光,不如趁早退了婚事。」

  韞和但笑不語,失一時的顏面,可換一時的太平,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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