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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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遙兒的臉色越來越差,泛出清晰可見的汗珠,初雪的心裡只有心疼,急忙扶著遙兒起身,卻不想遙兒站起身後只感覺一陣眩暈,根本無法站穩,「娘親,好難受,怎麼眼前都是重影。」風飄遙只能倚著娘親的身子說話,氣息變得格外虛弱無力。

  「來人,扶著大公主進偏廳。」初雪心裡一陣緊張,忙吩咐一旁的宮女幫忙扶遙兒進屋。

  當風飄遙被扶著躺在偏廳的臥榻上時,風冥修和軒轅絕還在對峙著,在風冥修不肯鬆口的情況下,軒轅絕只得拿出最後的殺手鐧,「原本我是不想拿這個來和城主談條件的,可既然城主如此決絕,不肯讓步,我只能這麼做。」

  「談條件?遙兒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你手上?」風冥修的激動依然沒有平復,難免會有些奇怪的想法。

  「城主可記得當初帶著初雪和遙兒離開悠城時曾經允諾過的話?」軒轅絕沒有直接回應風冥修的奇怪質疑,而是以問作答。

  「你是想說我欠你的人情?」風冥修記性不差,經過軒轅絕的提醒,他很快便從腦子裡翻出了這一段不可能被遺忘的記憶,的確,因為他太在意遙兒,所以從未想過軒轅絕曾經為初雪、為遙兒以及為無雙城做出的努力和犧牲,如果沒有這個男人,他現在的生活會是怎樣,根本無法想像。

  「城主當初說過,這份恩情將來一定會報答,既然城主不肯放遙兒離開,我只能向城主提出這個不合情理的要求。」軒轅絕的眼中透著無奈,的確,他不希望遙兒是風冥修報恩的工具,可現在的情況下,這是唯一可能讓風冥修點頭的辦法。

  顯然,風冥修沒有想過軒轅絕會突然提出這不可迴避的陳年往事,一時間竟然想不出話來回應。

  正當風冥修慌亂無措之時,初雪適時出現在門外,「我相信大汗,他對遙兒是真心的!」

  這個聲音、這張臉,曾經是軒轅絕無時無刻不再掛念的,可現在當她出現在眼前,他的心卻無比平靜,正如他所說,這個女人只是一段美好的回憶,一切都已成往事,此刻,他的心不會再為她而悸動,「多謝茹夫人體諒和理解。」

  看到軒轅絕的臉,初雪的反應和風冥修是一樣的,詫異的她竟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提出疑問。

  「茹夫人無需如此詫異,這是我對遙兒的承諾,因為要等她長大,所以修煉了一些獨特的內功心法,控制衰老的速度。」軒轅絕依然是那麼善解人意,只需看一眼初雪的神情便知道她在詫異什麼。

  「是,大汗對遙兒的一片真心,初雪都明白,不過遙兒現在身體有些不適,請大汗去偏廳看看她,初雪自會向遙兒她爹詳細說明事情的始末。」剛才為遙兒把過脈之後,初雪的心裡便知道了這件事最後的走向……遙兒一定會離開,這件事誰也阻止不了。

  「遙兒身體不適?她怎麼了?」倒是奇了,軒轅絕和風冥修的問話居然是異口同聲而出的。

  「大汗親自去看過便知。」初雪淺笑著應了一句,吩咐殿外的臨海帶大汗去見遙兒,隨後便機敏的攔在遙兒她爹面前,「讓大汗先去,你別跟著,我有話跟你說。」

  軒轅絕滿臉都是緊張和擔心,快步走出殿閣,跟上臨總管的步子朝著偏廳走去。

  「遙兒到底怎麼了?」看著軒轅絕離開,風冥修急忙抓著初雪的肩追問道。

  「你就答應讓遙兒跟著大汗走吧。」初雪臉上依然帶著笑,因為她的心裡不再有擔心,只有欣慰。

  「為何?」看著初雪一臉輕鬆的神情,風冥修緊張的臉上又多了些詫異。

  「遙兒已經有了身孕,難道你真的如此狠心拆散他們一家人嗎?」已經榮升為外婆,初雪當然有理由高興。

  「你說什麼?有了身孕?她才離開不到兩個月,軒轅絕怎麼可以對遙兒做這種事,實在太過分了!」風冥修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情,推開初雪就要衝到軒轅絕面前質問。

  不過初雪還是極力將他攔住,死死抱緊他的臂膀,「不要這麼激動,大汗並非有意,因為遙兒誤中迷香,他也是為了救遙兒,逼不得已才這麼做的,再說,是遙兒主動向他示情在先,這一切,都是順理成章之事。」

  「如果真是這樣,他對遙兒只有責任,誰能保證他心裡想著誰!」風冥修的語氣終於緩和一些,因為他很清楚遙兒有了身孕意味著什麼,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無法對軒轅絕放心。

  「遙兒不是小孩子,她能判斷眼前的情勢,如果大汗心裡沒有她,以她的性子,怎麼可能接受只有責任維繫的關係?」初雪的心裡已經恢復平靜,因為她已經從大汗剛才的反應中看到了他的緊張和在意,所以,她更加可以確信他和遙兒的感情是真的。

  「可是……我始終還是捨不得讓遙兒就這樣離開,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風冥修的心已經軟了下來,仔細想來,無論是於情還是於理,他都不能再阻止遙兒和軒轅絕的婚事,因為他欠軒轅絕太多,更重要的是遙兒喜歡這個男人。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她要嫁的悠城大汗,你總不能讓人家丟下一城的子民不管,留在無雙城吧,再說,退一步想想,若是沒有大汗,我們的遙兒根本就沒有機會出生……」

  「你不要再說了,我都明白,還好我們還有渺兒,以後我們一定要把她看緊,不能讓人把她帶到很遠的地方去。」事情已經到了不受控制的階段,風冥修只能帶著不舍做出讓步,「我去看看遙兒,這孩子,都要做娘的人,以後應該不會再一天到晚亂跑惹事。」

  「先別去,遙兒就擔心你罵她,心裡還緊張著呢,就你那麼狠心,讓孩子在大太陽底下跪著思過,要是她腹中的胎兒有什麼事,你哭都來不及!」想起遙兒蒼白的臉,初雪還是忍不住斥了遙兒她爹幾句。

  「我們的小外孫沒事吧?」聽了初雪的斥責,風冥修也會有些內疚,當然,更多的還是擔心。

  「沒事,就是需要好好調養幾日,你記得見了她可不要再說重話。」初雪笑著提醒道。

  「放心,我哪裡捨得真的罵她,都是氣話罷了,我們一起去看她。」寬了心風冥修一臉急切,想要快些去看看寶貝女兒。

  見了他的急切,初雪卻依然站在他面前不讓他出去,「叫你先別去!大汗還不知道遙兒有身孕的事情,讓他們先開心一下。」

  「罷,兒女有了心上人,爹娘都得靠邊站,最後,還是只有我們倆相伴到老。」風冥修無奈的感嘆道。

  難得見到遙兒她爹嘆氣,初雪忍不住笑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反正我會一直陪著你就是。」

  偏廳內,原本躺著的風飄遙見了軒轅絕疾步進來,急忙坐起身,「爹爹他沒有為難你吧?」

  「遙兒怎麼了?到底那裡不舒服?」軒轅絕顧不得回應遙兒的問題,坐下之後忙握緊她的手,關切的問道。

  「沒有哪裡不舒服,只是……你要做爹爹了!」隨性大膽的風飄遙居然有幾分莫名的害羞,隨即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依然蒼白臉上的帶著幸福的笑意。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們有孩子了?」軒轅絕的激動之情可以想像,嘴上疑問著,手上也不閒著,非要親自把脈才肯信。

  「當然是真的,娘親把過脈之後親自做的確認呢,你還沒答我,爹爹也沒有對你怎麼樣?」風飄遙握緊他的手,著急的問道。

  「你放心,他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只是……以一個父親的立場來看,他可能覺得我不夠好,配不上你。」軒轅絕並沒有因為風冥修有這樣的想法而不悅,他就算再好,始終已經到了可以做遙兒父親的年齡。

  「才不是呢!你最好,誰也比不上你!」風飄遙急忙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繼續胡說,的確,在她的心裡,這個男人完美至極,誰也比不上,即便是爹爹也一樣。

  「好了,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不要動不動就這麼激動,乖乖躺好,還有,既然是做娘的人,以後再也不能任性胡鬧,不能到處亂跑,不能飛上屋頂,不能隨便找人打鬥。」原本軒轅絕對遙兒就有諸多不放心,現在她有了孩子,他的擔心自然會更多。

  「好了,以後你說怎樣就怎樣,我一定會乖乖聽話,安心等孩子長大。」風飄遙天生一張利嘴,可在面對他不厭其煩的囉嗦時也只有乖乖投降的份。

  「遙兒,接下來的幾個月就要辛苦你了。」雖然初為人父,但軒轅絕早已對十月懷胎的艱辛瞭然於心,即便他再疼惜遙兒,也無法代替她受這份苦。

  「不辛苦,高興還來不及呢!」風飄遙急忙搖頭,臉上都是滿足和幸福,的確,能霸著一個這麼完美的男人,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她該高興,也該心存感激。

  軒轅絕已經陪伴在遙兒身邊超過半個時辰,在正廳內的風冥修再也忍不住,畢竟遙兒回來之後他還沒有好好看看她、沒跟她好好說話,自然希望有和寶貝女兒獨處的機會,「你去叫軒轅絕出來,我要和遙兒說話,他怎麼可以一直呆在裡面!」

  「看你急的,罷,依你。」初雪放肆的出言取笑一句,隨即出殿讓臨總管進偏廳請大汗暫且先出來。

  臨海依了茹夫人的吩咐去叫悠城大汗出來,說的理由是城主要見他,原本已經躺好的風飄遙又急了,「都這樣了,爹爹還不肯點頭,真是個頑固的人!」

  「不用擔心,沒事的。」軒轅絕出言安慰一句,快步跟著臨總管離開。

  出了偏廳,軒轅絕才發現風冥修就在眼前,聰明的他大概也能猜出臨總管說城主要見他不過是個藉口,想見遙兒才是事實,「無論城主心裡是怎麼想的,請不要責罵遙兒,她一直在擔心著。」

  「事到如今,我再責罵有什麼用,米已成炊,我只能妥協。」面對軒轅絕,風冥修的語氣依然不怎麼好,因為小氣的他還記得遙兒在很小的時候曾經默認過在她心裡軒轅絕比爹爹好!

  收回只有面對軒轅絕才會出現的不客氣,風冥修緩步走進偏廳,心情忐忑的風飄遙無法安穩的躺著,便想著起身去看個究竟,卻不想一抬頭看到的居然是爹爹。

  「乖乖躺好,都是做娘的人了,還這麼好動怎麼行!」風冥修快步走到遙兒面前,眼神里只有溫柔的疼惜。

  「爹爹都知道了,事出意外,遙兒也不想的,可是……」

  「算了,現在再追究事情的原委已經失去意義,軒轅絕是你自己選的,我相信你是做過深思熟慮之後才做的決定,我也相信他是值得託付終身的好男人。」風冥修在床邊坐定,語重心長的說道。

  「謝謝爹爹成全,爹爹放心,他一定會像爹爹疼愛娘親一樣疼惜遙兒。」原本是該開心的時刻,可風飄遙的眼中卻泛出閃亮的淚光,爹爹沒有罵她,反而出奇的溫柔,這也就意味著爹爹已經不再生氣,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她遠嫁悠城,可能很久見不到面的事實。

  「難怪遙兒很小的時候就覺得他比我好呢,原來你的心裡一早就認定了他。」這句話憋在心裡不吐不快,風冥修還是決定說出來。

  「爹爹亂說,遙兒才沒有覺得他比爹爹好,遙兒當時的回答是一樣好!」風飄遙急忙否認。

  「這是口頭上的回答,在你的心裡誰更好,爹爹心知肚明。」雖然有些感覺挫敗,但風冥修還是必須坦然接受這個不爭的事實。

  風飄遙被爹爹的話弄的無言以對,只能抿著嘴笑,這個時候裝傻是最好的選擇。

  「寶貝女兒要嫁人了,還要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還真捨不得……」想到遙兒從年少不更事的孩童長成嬌俏可人的大人,最後卻要遠嫁他鄉,這才是最讓風冥修傷心的。

  「爹爹別擔心,遙兒會經常回來看大家,再說,爹爹一直想讓宸燁早些繼位,到時候,爹爹身上的膽子輕了,也可以和娘親一起去悠城看遙兒。」看到爹爹突然感傷起來,風飄遙只得如此安慰。

  「說的是,遙兒嫁了,依然還是爹爹心中最珍貴的寶貝,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風冥修的心已經徹底放開,做父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自己的孩子幸福,聰明如他,自然不會執著於一些無法自控的事情。

  另一邊,軒轅絕已經被初雪請到了與偏廳只隔了一間房的側殿,時隔多年再面對大汗,初雪的心裡依然只有滿滿的寫意,「這一次又是大汗救了遙兒,也許只有讓遙兒一直陪伴在大汗身邊才是最好的回報。」

  「說到謝,該是我謝謝遙兒才對,如果沒有她的勇敢,也許我一輩子也不會再有愛人的勇氣,更不會有為人父的機會,所以,冥冥之中已經有了註定,當年我傾盡全力救遙兒,說到底真正受益的人是我自己。」軒轅絕滿心都是感慨,臉上卻閃耀著幸福的笑容。

  「仔細想來,遙兒跟著大汗,才是她最好的歸宿,這孩子不受管束,做什麼都是隨心所欲,只有大汗能製得住她,我和她爹爹才能真正的放心,以後就請勞煩大汗好好照顧我們遙兒,畢竟,以後再要見她就難了。」女兒遠嫁他鄉,做母親的總會免不了有些感傷,即便這個男人再好,也無法抹去離別的不舍之情。

  「請放心,我一定把遙兒看的比我的命更重要。」軒轅絕鄭重的承諾道。

  事情都定了下來,風冥修點頭之後,沒人敢說一個不字,倒是宸睿這個可憐的小傢伙一時間還有些想不通,一邊哭,一邊鬧,「大姐是壞人,去了悠城之後就不再管宸睿、不陪宸睿玩。」

  「宸睿乖,大姐會抽空回來看你的。」風飄遙只能苦口婆心的哄他。

  「悠城真的那麼好嗎?要不大姐帶著宸睿一起去看看吧!」宸睿這孩子思維可真夠天馬行空的,居然會有此想法。

  「好,等宸睿長大一些,大姐就接你去悠城玩。」見了宸睿的迫切,風飄遙只好如此承諾,總算讓他再展笑顏。

  在正都呆了五日,風飄遙的身體恢復正常,依依惜別近在眼前,但是沒人落淚,也沒人傷感,分離不是永別,既然是一家人,即便隔得再遠心還是會緊貼在一起。

  而風飄遙和軒轅絕這一對在外人看來不怎麼協調的有情人終於可以終成眷屬,年齡的差距、不可磨滅的過去都澆不息他們心底燃燒的烈愛之火。

  漫漫歸途,緊緊相依,再多愛語都說不盡心裡的濃情,他們的愛來的如此迅猛,卻能綿延不絕延續一生……

  四年後,悠城曄都華陽殿內,一個機靈可愛的三歲孩童緊抱著娘親的腿,「娘親要去哪裡?帶著騫兒一起。」

  「不可以,騫兒乖乖呆著,娘親出宮去買好多好吃的給你好不好!」一臉心急的風飄遙連哄帶騙讓兒子鬆手。

  「娘親又要出宮?帶著騫兒一起去吧!不然,騫兒這就去告訴父汗說騫兒就要有小妹妹了。」多壞的兒子,和娘親一個樣。

  「不可以!千萬不要說!你父汗要是知道娘親懷了小妹妹,娘親就寸步難行了!最多,娘親答應帶你一起出宮。」無奈,風飄遙只得點頭妥協。

  「都不准出宮!」一聲帶著微怒的呵斥傳來,剛才還在策劃怎麼出宮的母子倆只得乖乖退回內殿。

  「有了身孕也不告訴我,你到底是何居心!」軒轅絕讓人帶走兒子,隨即對著風飄遙怒斥道。

  「我……錯了。」面對夫君的怒,唯一的辦法只能是認錯求饒。

  「胡鬧!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不准離開華陽殿。」

  「是,我一定乖乖呆著,等到孩子出生……」某人一臉討好。

  「孩子出生之後也不可以亂跑!」

  「是……」某人一臉委屈。

  沒辦法,這輩子已經栽到他手上了,他說一,她不敢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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