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難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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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月塔上的遙兒心緒稍稍安靜了一些,此時的她正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即便紫雲走到了她身後,也沒有驚擾到她的沉思。

  「小公主這是怎麼了?」心情急切的紫雲已經顧不得請安,見了遙兒這副沉寂模樣,她的心裡只有擔心。

  「紫雲姑姑……」風飄遙一回頭便看到這多年未見的老熟人,滿腔的委屈再也無法忍耐,一下子涌了出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汗說公主心情不佳,是誰那麼大膽子敢欺負我們聰明勇敢的公主?」紫雲忙坐在遙兒身旁,輕摟著她,直接的感覺著她臉上淌出的淚。

  「就是他!還有誰!」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依靠、可以傾訴的對象,風飄遙自然不會再客氣。

  「就是他?公主是說大汗?這怎麼可能,大汗最疼你,怎麼會欺負你呢?」紫雲倒是有些糊塗了,急忙抬起遙兒的臉,拿出手巾為她擦乾臉上的淚,認真的問道。

  「紫雲姑姑,你還是叫我遙兒吧,你說我真的還像個不懂事的孩子嗎?是不是無論我做出怎樣的努力,也比不上娘親?」心情煩亂的風飄遙思緒已經完全紊亂,居然糾纏起這些無謂的攀比起來。

  「怎麼會!遙兒已經長成了俏麗的大美人,怎麼會是孩子!還有,沒有人把你和夫人放在一起比較,你和夫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各有各的優點和長處,為何要做這些無謂的比較呢?」紫雲倒是沒有想到遙兒長大之後會變成和夫人一樣的愛哭鬼,而她能做的只有盡力安慰。

  「可是……為何大汗不喜歡我?就連那麼一點位置也不肯給我?」反正心思已經對大汗說出,風飄遙也不想再做隱瞞,面對紫雲姑姑,她會坦白一切。

  「大汗當然喜歡遙兒,只是……不知道你想要的是那一種喜歡呢?」紫雲向來聰明,聽了遙兒這番話,多少也會有所猜測。

  「就是……大汗對娘親的那種喜歡。」風飄遙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猜測得到了證實,紫雲卻不知該如何應對。

  「果然,就連紫雲姑姑也認為我是在胡鬧,也認為這是異想天開、不可能被接受的荒唐事。」見了紫雲姑姑的反應,風飄遙的心已經涼了一大截,也許是她太過天真,把事情想的太簡單,才會有現在的失望和打擊。

  「遙兒,這事情是不能說笑的,你明知道大汗心裡只有夫人,為何非要……」

  「可是娘親心裡只有爹爹!大汗為何要執著於一件已經過去許久的事情上?為何他不能敞開心扉,看到身邊還有其他女人?即便他不喜歡我,也可以試著去接納別的女人,娘親若是知道他這些年來還是一個人,一定會內疚死。」風飄遙激動的站起身,急切的說著她心裡的不甘。

  「遙兒別激動,大汗就是這麼個執著的男人,只怕……誰也改變不了他。」想到大汗的怪異執著,紫雲也只有無奈嘆氣的份。

  「紫雲姑姑,你帶我出宮去吧,我不想再留在這裡,不想看著他心煩。」原本就已經傷心絕望到了極點,這會又聽了紫雲姑姑說出這番肯定的打擊之言,風飄遙心裡的信心早已蕩然無存。

  「也好,遙兒正好多說些夫人的事情。」看了遙兒無奈的表情,紫雲心裡只有擔心,上一輩的孽緣並沒有因為夫人回到無雙城而終結,現在,又輪到了遙兒心煩。

  二人踩著沉重的步調緩緩走下望月塔,而心裡一團亂的風飄遙已經沒有心思再去見大汗,當紫雲提出要向大汗告別時,她果斷的拒絕了,「我們就這樣走吧,不和他道別,不和他說話!」雖然風飄遙一直說自己已經長大,可事實上她還是有很多改不掉的孩子氣。

  「這怎麼可以呢!再怎麼生氣,他始終還是大汗,再說,他也會擔心你。」紫雲急忙勸解道。

  「就讓他擔心好了,反正我不去,紫雲姑姑你去說一聲就行了。」風飄遙嘴上不悅的說著,快步走在前面。

  紫雲也沒轍,只能依她,「那遙兒先去正殿門口等著,我去跟大汗說一聲。」

  心裡一刻也不得安寧的軒轅絕只見到紫雲一人回來,急切的走上前來,「遙兒人呢?」

  「回大汗,公主說要和奴婢一起出宮,她……不想留下。」紫雲如實答道。

  「這怎麼可以,遙兒一向好動貪玩,若是出了宮沒人看著她,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亂子,你去把她帶回來。」軒轅絕知道遙兒的脾性,就怕她在陌生的曄都會惹出事端。

  「這……奴婢只怕無能為力,公主說不想見大汗,奴婢若是逼著她前來,只怕會讓她更傷心。」紫雲知道遙兒的固執,便大膽拒絕了大汗的吩咐。

  「看來遙兒已經都跟你說了,既如此,本王也不勉強,你回去之後好好叮囑蒙清,一定要好好看著她,不能讓到處亂跑,等她心情好些,本王自會去接她回宮。」想起遙兒的淚,軒轅絕也能夠想像她的心裡有多難受,既然她不想留下,只能依了她。

  「是,奴婢一定會多加小心,不過……公主說的,大汗也該好好考慮一下,若是夫人知道大汗一直是一個人,該有多內疚,奴婢告退。」紫雲也是出於一片好心,儘管說出的話已經超出了她的身份,卻也不怕受責罵。

  紫雲拜別了大汗,急忙趕著去正殿大門口和遙兒會和,可是讓她意外的是,居然不見遙兒的身影,她便急忙跑去問守門的護衛,「這位小哥,可有見到以為身著華服的年輕姑娘?」

  「哦,蒙夫人說的是那位穿藍色衣裙的小姐吧,她已經走了。」護衛年輕,自然不認識這位曾經在華陽殿內住過的公主,也沒有人向他特別交代這位姑娘是誰,所以他也沒有特別留意。

  「走了?這下糟了!」紫雲心裡一陣緊張,遙兒已經許多年沒有回曄都,這樣一個人跑出去怎麼得了,「這位姑娘是是很重要的人,你趕快派人追出去看看,我得趕快回去將此事告知大汗。」

  「是,屬下這就去。」那名護衛也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急忙吩咐手下追了出去。

  心情無法平復的軒轅絕正來回踱著步子,一回頭便見到紫雲又折返回來,而且還帶著一臉的著急,一顆心馬上就懸了起來,「出了什麼事?怎麼又回來了?」

  「回大汗,奴婢和公主約好在正殿門口會和一起出宮的,可是……她人不見了,守門的護衛說她走了,這可如何是好。」紫雲急的只差落淚,都怪她大意,這才惹了大亂子,遙兒一向隨性,獨自一人在陌生的曄都,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就知道這丫頭不能安分。」軒轅絕低聲埋怨一句便急忙出了殿閣直奔著正殿大門而去,他雖然嘴上是在說遙兒,可此刻他更想罵自己,若不是他那麼狠心讓她難過,她也不會一氣之下獨自一人走掉。

  軒轅絕匆忙趕到正殿門口,詳細詢問了一番,便吩咐護衛門分頭去找,而他自己也沒辦法再安心呆在華陽殿內,跟著一起去尋。

  風飄遙能去哪裡呢?原本她也不想做出這麼不負責任之事,可是她腦子裡靈光一閃,便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大汗知道她不見了,會有怎樣的反應呢?想著想著,她便不由自主的邁開步子走出了大門,漫無目的的在曄都繁華的大街上閒逛起來。

  走著走著,風飄遙身上那根喜歡多管閒事的神經便再次復甦,見到有人以多欺少、以強欺弱,她就看不過眼,非要上去路見不平,雖然她功夫是不錯,可這裡畢竟是悠城曄都,沒人知道她的身份,而且到處有藏龍臥虎的高手,一番打鬥下來,身處弱勢的好人是救了,作惡的壞人也挨了打受了教訓,可她自己也被陰險小人的暗器暗算到,腿上中了幾處暗釘,只覺得疼痛難忍,想站起身也變得異常困難。

  所幸她管閒事的地方距離正好是軒轅絕尋去的方向,而且,她那麼大聲的破口大罵那些使陰招的小人,早已惹了眾人的關注,想不被發現也難。

  「就知道你到處亂跑會惹事!」軒轅絕命人將一旁圍觀的民眾遣散而去,疾步走到遙兒面前蹲下,雖然嘴上帶著責備,可心裡卻只有緊張和擔心。

  「要你管!」沒想到他會出現,風飄遙的心裡堆滿了興奮和激動,可她不想讓他知道,看著他靠近,卻想站起身走開,豈料腿上被暗器所傷,疼的厲害,根本無法站起身離開。

  「乖乖的別亂動,這暗器若是有毒怎麼辦!」軒轅絕可管不了那麼多,命人備好馬車,直接將遙兒抱起坐上馬車,拉下帘子,隔絕了所有人的注視。

  馬車已經駛動,心急的軒轅絕已經不能等到回宮,直接將她受傷的腿抬起,褪下鞋襪,將褲腿推高,將幾枚暗丁拔了出來,再仔細將發紅的傷口處查探一番,「還好這毒素不重,回去讓素馨將毒素吸出來即是。」

  「我不要素馨姑姑,我要你幫我解毒。」既然他會那麼緊張,親自出宮找她,就證明他的心裡還是會在意她、緊張她,風飄遙當然不會客氣,得寸進尺的事情她最『喜歡』做。

  「好,只要你不到處亂跑,你要怎樣都依你。」軒轅絕答應的異常快速,看著她臉上有些自得還有很多開心的表情,他很清楚,這孩子只怕是他命里的劫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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