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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虧青陽不知道康熙在想什麼:「敢問聖上,最近可有支使人去做什麼有損陰德的事?比如挖人墳墓?」

  他來時就算得准準的,這會兒連關子都不賣了,直說道:「我曾贈太子殿下一符護身,有此符在身,陰鬼莫侵。只有一種情況,這符籙不會防陰鬼,就是持符咒人理虧在先,陰鬼有理報復在後。」

  青陽說的太直白了,尤其是南巡之前,康熙還在南書房處理過損毀魏忠賢衣冠冢一事。

  青陽沒給康熙插話的機會,只想儘快了解情況,趕緊進屋:「敢問當時挖墳時,可有陪葬物留下?」

  康熙一愣,萬般疑竇叢生,他不禁問:「你是從哪——」

  青陽作揖:「陛下,貧道斗膽。聖上和我多糾纏一句,太子殿下的罪就多受幾分。太子殿下有此災禍,純屬無辜。陛下乃是真龍天子,有紫微帝星護體,那陰鬼奈何不了您,太子殿下卻是替父受過。敢問聖上,當時挖墳時,可有陪葬物留下?」

  康熙:「……」

  頭一次有人這麼不給他面子,但這道士一句「替父受過」,卻讓康熙嘴張了半天,最後道:「……有。是一對鎮墓獸。有何不妥?」

  青陽:「那鬼就附在鎮墓獸上,才慢慢靠近此處。現在應該就在附近,還請陛下速速派人去尋。雖說現在陰鬼是附在了太子身上,但鎮墓獸——」

  康熙:「什麼附在太子身上?!」

  青陽:「……那個我會處理,但是鎮墓獸——」

  康熙:「你說魏忠賢附在朕的保成身上?!」

  噁心!不要臉!骯髒奸邪的宦官,竟敢附在保成身上!當千刀萬剮!

  「……」哦?是魏忠賢?這鬼還挺有名,但和我莫得關係。青陽只想把自己的話說完,面無表情道,「鎮墓獸既然能被附體,承載鬼魂跋涉到此地,定是也有靈性,制服陰鬼後,鎮墓獸可能會來搗亂,所以還是早早尋到的好。」

  說話間,青陽已經提起三清鈴,繞過世界觀搖搖欲墜的康熙,踏入室內。往病榻上一看,果真瞧見太子身上,寄居著一隻灰色的陰鬼,舌頭長長地吐著,渾身仿佛由灰燼組成,略微動一動,便落下一片齏粉。

  康熙這時才反應過來,急急踏入廂房,想要拉住青陽,卻反手被青陽一抓,眼皮上一涼,睜眼便是個與他從前所活四十七年人生所見全然不同的世界。

  陰魂四處遊蕩,畏於他身上龍氣,只敢在窗外扒著,覬覦地往裡看。保成蜷縮在被褥中,身體幾乎被那陰鬼落下的灰燼覆蓋,唯有右手緊握,從指縫中透出點點金光,將保成護在金光之下。

  「……」康熙這才理解了,難怪保成喊「青陽救命」,就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可不正是如此!

  「就是你吧!」魏忠賢猛地抬頭,「這小子手上的符咒,帶著你的氣息。小道士,你在這插什麼手?他親爹損我生祠,毀我衣冠冢,我卻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他們家的事兒,就算是把我拘下地府去,此事也是我有理!父債子承,天經地義!」

  「我呸!」青陽從書台上隨手抄起一本書,手捻三清指,當做蒲扇往胤礽身上扇,已經幾乎掩蓋了大半的灰燼頓時被扇飛了,氣得魏忠賢暴跳如雷,「叫什麼叫,把你那舌頭吞回去!噦。你還挺有理,人家父債子償,是父親死了,太子他爹死了嗎?就在這兒呢,你來啊,你報復啊!我還真是納悶啊,現在的奸雄都是一個調調嗎?干不過老子就找兒子。」

  當初鰲拜是這樣,魏忠賢也是這樣。對付這樣的陰鬼,青陽都不必請師祖,大步上前,一手捧像,一手伸出,極為兇殘地將魏忠賢后頸一把箍住,狠狠將他腦袋往胤礽手中壯陽符上一撞、再撞:「不是想父債子償嗎?不是想報仇嗎?你報啊?有本事的你往這兒撞!爽不爽?快不快樂?我叫你欺軟怕硬,我叫你父債子償。」

  壯陽符本身就匯聚了天地陽氣之所在,所以才能在魏忠賢的侵蝕下吊住胤礽的一口氣,不令他生機潰散。魏忠賢也正是因為硬剛不過太子手中壯陽符,才想慢慢折磨胤礽,即便是低燒,遲遲不退,人也是活不久的。但陰鬼直接撞上壯陽符?無異於以卵擊石,魏忠賢被撞得不停嚎痛,而後開始求饒:「我也只是報被毀墳墓之仇哇,大師饒命!」

  青陽完全不接受這話:「有仇你找本人報呢?你欺負人兒子算什麼好漢!我撞死你,撞死你。」

  「……」胤礽迷迷糊糊之間,只覺得身上的燒灼與冰冷,似乎被一道暖風吹散了,神智也漸漸恢復。

  他努力地睜開眼,就看到青陽正抓著一長舌灰鬼,把他寫了壯陽符的手,當做牆一樣,使勁撞那鬼的腦殼,撞得那鬼鬼哭狼嚎。

  ……壯陽符在他手裡,不過是保命的稻草,在青陽手中,卻變成了威力強大的兇器,能讓折磨他多日的鬼怪連連求饒。

  陰氣漸漸退去,壯陽符的效用逐漸裹滿全身,暖洋洋的,如同回歸於母親的懷抱之中一般,胤礽被魏忠賢損耗了多日,終歸是累了,再想睜大眼看清一切,眼皮還是沉沉地耷拉下來。

  陷入安眠之前,胤礽心底的那顆種芽緩緩拱了拱,掀開一片嫩葉。

  要是孤也能像青陽那般厲害就好了……

  青陽提著一副半死不活樣子的魏忠賢:「聖上,再請太醫來診脈吧,保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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