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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頭的人連忙往下搬箱子,足足十箱——但都是小箱子。

  恕青陽直言,真的很小。

  青陽:「……」

  太子是和九殿下交流過了嗎,這是從哪兒產生的誤解,覺得他點銀子是以箱為單位,不是以兩為單位?

  孝莊攔住青陽:「不對。等等。」

  太子病了找大師做什麼?大師只會捉鬼,又不會治病。而且,這人面色慌張,眼神躲閃,一定是有鬼,

  青陽已經伸手去撈箱子了:「算了算了,能賺一點是一點,有錢不賺是傻子。」

  孝莊有些恨其不爭地怒道:「賺了錢也得有命花!別的不提,你去了又怎樣,你會醫術嗎?」

  青陽都開始叫陳圓圓來搬箱子了,很自然地說:「會啊。」

  孝莊:「???」

  孝莊忍不住:「我聽容兒說,你從未上過私塾啊?」其實這還不是原話,據陳圓圓的添油加醋,他們東家啊,小時候超可憐的!從小被關在觀內,所接觸的都是道法、如何供養神明,每天都要用小小的身軀,給師父做飯、做家務,點點大的時候,就得一個人打掃五進五出的道觀了……

  可經過這幾日的接觸,小東家分明懂美學、懂西洋話,還會繪畫、會醫術。這,這一般上過私塾的人也不一定懂這些啊?

  青陽還覺得孝莊問題奇怪呢:「對啊,我自學的啊!」

  孝莊:「這,怎麼自學?」

  不是說,你每天都被困在道觀里,受到師父的奴役,根本不被允許出門、只能看道法相關的書籍、學習供養神明,很可憐很可憐的嗎?

  青陽說:「師父把書給我,我讀一讀,拿鬼練一練,就會了。」講到這裡,青陽又想起自己小時候沉重的每日課業,不禁眼睛一紅,「那時候我真的超可憐的……好想好想可以上私塾!」

  能去學校上課,那學習任務可就太——太太太輕鬆了。

  青陽凡言凡語地如是說。

  「子……記得……」

  帝皇南巡的臨時府邸中,太醫戰戰兢兢地給太子搭脈,太子皮膚一向白,被臉頰發紅,昏昏沉沉間發出模糊不清的碎語。

  康熙臉色極其難看地問:「搭了這麼久脈,吃了這麼多天藥!太子為何毫無好轉跡象,你到底診出是什麼問題了沒有?!」

  太醫心中已被惶恐充滿,跪倒在地:「聖上,按微臣搭脈,不過就是普通風寒,幾道方子下去,早該好轉,您哪怕就是再換人來,也只能得出這一個結論啊!」

  他惶恐,不是因為怕康熙治他的罪惶恐,而是害怕,這大清的太子,不會就這麼不清不楚地死在南巡途中了吧?

  康熙坐在太子床邊,半晌沒有說話,還是一旁的太監使眼色,讓太醫趕緊下去,甭招眼。

  康熙深吸了口氣,站起身,看向窗外:「叫人請的大師來了嗎?」

  「陛下,此處與秦淮還是有段距離的,快馬加鞭,按速度,去請那道士的人,恐怕也才到秦淮。」

  康熙望著窗外桂樹花影,心頭是難以說出的沉重。他甚至有那麼一刻後悔,如果沒有提前南巡,沒帶上保成,是不是這會兒就不會出現這事兒?可好好的,保成怎麼會突然得如此重病,分明在到黃河巡視前,保成還健健康康的。

  他不禁回想起剛到黃河堤壩時的事。

  康熙雖說要提前南巡,但這畢竟是件大事,安排下去之後,仍是足足等到八月末,才得以出行。

  帝王心思難測,也不和隨行的四個兒子透露,這一次南巡提前,專門是為除妖道去的,一路按照原本的計劃,甚至還在黃河停留下來,巡視治水的情況。

  「既然有永定河成功的經驗,那為何不繼續沿用?朕要你將築壩的原料,都用石料,從徐州至清口,如此一來,定能降服黃河之災。」康熙站在已經有泛濫趨勢的黃河岸邊,對著張鵬翮道。

  「聖上不可。」張鵬翮直言不諱,「因地而制宜,永定河與黃河——」

  「聖上!」太子隨從處突然發出慌急的嘈雜聲,隨行的太監一路慌張地跑來,「聖上不好了,殿下突然昏厥,像是受寒了。」

  康熙都沒反應過來,他這話都沒和張鵬翮講了幾句呢,方才抵達臨時府邸,各自安置下來時,保成也都非常正常,怎麼說暈倒就暈倒,哪有受寒是這麼厲害的?

  然而就是這麼不講道理,隨行的太醫都被叫來診脈,統統都說是受寒,發熱,幾副藥下去就好了,不會是什麼大問題。

  這麼幾副藥,就足足拖了三天。

  太醫們束手無策,也只能讓服侍的婢子,每日每夜時時更換降溫的涼帕子。期間,康熙焦急到幾乎不能注意隱晦地詢問,再這麼燒下去,會不會影響太子日後?太醫只能寬慰康熙:一般來說,按照太子的發熱程度,雖說燒了三日,但只要能痊癒,不太可能會留下隱疾的。

  康熙聽進去了,又好像沒聽進去,他停下了一切事務,親自挨個審問每一個隨行、或是曾經接觸過太子的人員,懷疑是否是下毒引起的發熱。但太醫也說了,這就是風寒,不是中毒。

  可他除了嚴查,還能幫保成做什麼呢?

  而房間的另一頭,床榻之上,胤礽也在忍受著煎熬。

  他的意識時而模糊,時而清醒,只覺得渾身一時滾燙如火灼,一時又冰冷如置江水,反反覆覆的消磨著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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