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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幾日的交情,青陽還特地把胤禟、胤褆送上船——胤褆蹭的是胤禟負責看管、運送貢品的大船:「走啦,有緣再見。」
胤褆虎目含淚地握住青陽的手:「大師,我捨不得你啊……也捨不得青福觀、都城隍廟……」
這離開了秦淮以後,他要如何安心入睡呢?聽說女子陰氣極重,而男子泄陽元後陽氣自然降低,胤褆甚至都已經在考慮,未來再也不要和王妃、侍妾一塊睡了……而且住院外要多站幾個陽氣足的壯漢!!
青陽一眼看穿胤褆內心:「我給你書一道符籙做加持,這便不用怕了吧。」
胤褆色厲內荏道:「什麼怕!我豈會怕!……大師這個符能保多久?」
青陽是拈三清指,以秦淮河水為符水,在胤褆掌心書下符籙,眨眼水就快幹了,青陽還拿手扇了扇,看得胤褆都想喊,別扇了,再扇沒了。
青陽:「放心,這少說能在厲鬼面前護你一命。如果一直平安無事,就一直不會失效。」轉過頭,青陽又友好地詢問剛剛眼巴巴看他的胤禟,「九殿下,那你怕——」
「不怕!」胤禟死要面子,梗著脖子厲聲打斷,「我不需要!」說完就一揮紅袖,轉身大步就走。
穆景遠:「……」
穆景遠期期艾艾:「那內個……」
青陽瞅了眼穆景遠又拿到衣裳外的十字架:「其實人一生遇到惡鬼的機率也不那麼大。」
穆景遠:「……」
青陽:「你是想讓我現在寫符,死於神明掐架呢,還是等待惡鬼降臨……」
穆景遠:「……告辭。」
走水路上京都,胤褆這個馬上將軍著實嘔了好幾日,下船時都快脫了相了,被胤禟一路扶下來的:「大哥你這身子骨,打海仗著實不行。貢品既然已經送達,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胤褆也是真心想蹭老九那富麗堂皇的馬車,破天荒的沒拒絕,和胤禟哥倆好的回府去了。看到嶄新完好的直郡王府,胤褆差點哭:「……可算能在自家睡了!」
胤禟也沒打算多留,和胤褆告別後也自行回去了。
哪知道隔了幾日。
「胤禟。」
金鑾殿上,康熙緩緩開口,手中翻弄著奏摺,動作看似隨意,卻令百官眾臣噤若寒蟬:「今年南上的貢品,是你負責押送的。你自己也說,接應時,貢品並無短缺。」
「啪。」
奏摺被康熙隨手扔在桌上,奏本雖薄,卻如同驚堂木,輕輕落桌,便驚得好幾個膽小的大臣一個激靈。
康熙:「你能解釋解釋,為何貢品近京,卻少了三尊紅珊瑚嗎?」
胤禟聽得整個人都懵了,噗通跪倒:「兒臣不知,這,為何貢品會少,兒臣完全不清楚啊!」
胤褆也上前一步:「聖上容秉,兒臣與九弟一同坐船回京,因暈船,九弟更是送了兒臣回府,期間絕無做手腳的機會啊!」
康熙沒說話,也沒其他人敢再說話。帝王的眼神晦澀難懂,神色莫測地在兩個兒子身上打量。
最終他道:「既是如此,胤禟,你便親自去查。給你一月為限,莫要讓朕失望。」
退朝之後,胤禟幾乎是渾渾噩噩走出大殿的,他完全不能明白,怎麼會這樣?他真的沒有貪貢品啊!
胤褆從他身後急趕上來,搶先老八胤禩一步,把人拽到一邊,壓低聲音:「九弟,你先別慌。我覺得這事兒跟上次丟十萬兩紋銀有點像,咱們不如請青陽大師上京,哪怕不是鬼神作祟,以大師的能耐,肯定也能推算出幾分真相!」
「對……對。」胤禟連連點頭,「多個法子,多條後路,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查辦之餘,確實可以請大師來看看。我這便叫人去請大師!」
「等等。」胤褆一把拉住胤禟,「你,錢,備好了?」
本還沉浸在慌亂中的胤禟:「……」
靠!你到底是我大哥,還是大師的討債人。
「咦,九弟這是不捨得。」
一道清越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太子帶著淡笑一路走近,他早就收到管事的密函,此時看老大、老九的眼神,宛如想偷他夥伴的敵軍:「竟不知九弟最近也如此困難,想必是近墨者黑。那我來吧,我出錢。」
「??」胤禟大怒,「不需要!我窮得只剩下錢!!」
第17章
「小金貴,你再好好想想。」劉元達孜孜不倦,圍著青陽嗡嗡,「這佛珠留在觀里多討嫌,不賣白不賣!你非留著幹嘛?」
青陽拿個紅布把陳圓圓摘下的佛珠串包起來,遮住佛光:「如果我將三清鈴贈人,一定是希望那個人能夠入道。如果那人將三清鈴賣了換銀錢,我會很傷心吧?還是等下個月十五,將佛珠還給那和尚。」長嘆一聲,青陽摸摸自己胸口,「我就是心太軟……」
「???」到現在還住菜地里,每天面對遣欲坐忘的鰲拜不禁探頭瞪目。
「倒是圓圓啊,你為什麼不願意把這珠寶投入到酒樓建設呢?」青陽又自然地接著說,「有趙師兄和諸位靈公坐鎮,你投入了肯定能賺得更多分紅,價值遠超於這十八匣珠寶……」
陳圓圓原本抱著匣子,正含情脈脈地清點著珠寶,聞言頓時把匣子抱住了,眼淚說掉就掉,淒涼地說:「這便是小女子安身立命的倚仗了……」
青陽:「??可是你死了丫。死人的倚仗是紙錢……」